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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未顧情面的一席話,連個嗑巴都沒打,實是有賴於最近常常習練,說慣了。
沒法子,官場厚黑麼,要是連這點兒話坑都不知道填死嘍,那他徐五也早就死翹翹了,還能活到現在。
被他搶白了一通,黃樸卻也不惱,只笑著執壺斟茶,口中閒閒地道:「是本官失言了,徐大人勿怪。」
徐玠半側著身子,眼尾餘光吊在他身上,嗤笑道:「我信你個大頭鬼。」
黃樸笑吟吟將茶盞推至他跟前,忽地抬起頭,瞬也不瞬地望著他,問:「我派去皇城的那些人手,如何了?」
「死了唄。」徐玠答得十分輕鬆,一隻手搭上椅袱,漫不經心地敲著,應和著他續下的餘言:「全殺了,一個活口沒留。」
黃樸的面色黯淡了下去。
良久後,他仰首望向漫天銀屑,悲嘆道:「唉,我雖有所料,卻沒想到他們都死了。此皆我之罪也,我真是無顏……」
「得得得,咱不唱戲成不?」徐玠抬手掩嘴,以一個極其響亮的哈欠打斷了黃樸。
黃樸嘆了一聲,不再往下說了,身上氣息卻猶自悲慼。
徐玠拿衣袖抹了抹眼角,沒精打采地道:「折騰了這一晚上,我委實是累的慌,咱還是先把這兒的事了掉,等進了詔獄,大人想唱什麼戲、扮哪個活兒,沒人管你。」
言至此,忽地拔高了聲音:「侯大監可到了麼?」
「來啦,來啦。」隨著一道陰柔蒼老的語聲,乾清宮大管事侯敬賢顛著碎步,跨進了院門。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在他身後亦步亦趨跟著個小黃門,那小黃門手裡捧著一隻金漆託盤,上以明黃巾子蓋著。
黃樸淡然地看著他,眉眼間哀色盡消,再不見一絲悲傷。
這一刻,他並沒注意到,立在他身後的九影與初影,同時垂下了眼睛,也不知是不忍看,還是不願看。
「陛下可算抽空兒把詔書給擬得了。」徐玠言笑晏晏地道,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沖侯敬賢拱了拱手:
「您要是再不來,我這擅闖官邸、師出無名的,可是犯了齊律了,那是要挨板子的。」
「那不能夠的,絕不能夠的。小徐大人公忠體國,陛下都看在眼裡呢。」侯敬賢笑得見牙不見眼。
徐玠起身迎至階下,扶著他踏上臺階,笑道:「這裡就先交給侯大監了,等您宣完了旨我再來。」
侯敬賢自不敢在他跟前託大,小心應酬了幾句,客客氣氣目送徐玠出了院兒,方才轉過頭,看向廊下的黃樸。
這一轉臉兒的功夫,他面上的笑容就削薄了好幾層,只剩下一層皮子了:
「黃大人,別站著啦,接旨吧。」
黃樸眉眼端肅,抬手正了正衣冠、撣了撣衣袖,腰背挺直地跪了下去。
第426章 陰陽
「嚯,這位是又演上了!」
立在門外青簷下,徐玠轉首掃一眼院中情形,復轉望漫天飛雪,口中撥出的熱氣隨話聲飄散。
小院中,黃樸正跪在廊下聽旨,半邊身子落了好些雪。
縱使瞧不見其神情,那肩挑雪、發染霜的氣勢卻極悲肅,極易讓人聯想起那些赴刑場砍頭的忠臣義士。
「喲,還真是。」許承祿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伸長脖子從徐玠背後往院裡瞧了會兒,俊美得近乎妖冶的臉上,便浮起了一個笑:
「徐五爺當真好眼福,瞧了這半日的好戲……嘎崩。」
末了一聲,卻是他咬碎了口中的蠶豆。
徐玠拿眼角向他面上一刮,恰撞上對方投來的視線,二人的眼風在半空裡膠著,數息之後,許承祿勾了勾唇,舉起手中抓著的那一小包酥蠶豆,眯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