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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飛鴻今年八歲,在大媽張梅這裡已經住了整整三年年!雖然他與媽媽都在南疆城裡,但在他幼小的心靈中,彷彿媽媽離他很遙遠很遙遠!多少個夜晚他夢中醒來四處摸索不見媽媽的時候,他都是萬分的驚恐,哭得撕心裂肺!可是爸爸帶他過來的時候已經說了,不能哭,哭就丟出外面去讓人撿去賣了!他只好矇頭咬著被子哭!他曾哭著央求說要回去找媽媽,但回應他的除了訓斥還是訓斥。
漸漸地他發現大媽的笑臉只是給兩個哥哥的,對著他看的時候又是另一副面孔,而且那眼神十分的冰冷,儘管他只是快速的瞥上一眼,都會被嚇得瑟瑟發抖!
而兩個哥哥也不待見他,雖然因為懼怕爸爸他們不敢用力揍他,但就只是排斥,也已經讓他感到孤獨和無助了!後來,他在被孤立中偶然聽到大媽說,他就是個野仔!野仔這兩個字代表什麼?當時他還太小不懂,但也知道那一定不是什麼好話!否則聽到這話後人家也不會拿鄙夷的眼神看他。後來,在大媽和鄰居的竊竊私語中,他才發現原來在這個家裡,自己和兩個哥哥飛龍飛虎是不一樣的!
有一次媽媽來了,他曾經央求媽媽把他帶回去,可是媽媽也說不能回,說這事是他爸爸說了算的,她除了久不久過來看他,沒別的辦法了。
從此,麻飛鴻便不再哭也不再央求誰了。為了不被張梅責罵,家裡的活只要是他能做的,不用吩咐他都會自己去做了。
麻活也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才四五歲就嚐到了寄人籬下的滋味!爸爸在的時候還好些,爸爸不在家時,他吃飯都不敢夾菜吃……他逐漸變得敏感而又膽小,同時為了生存,他也學會了察言觀色,一見張梅臉上有不開心的訊號,他做完該他做的家務活後便像剛被主人踢了一腳的小狗,趕緊夾著尾巴驚恐地躲到一旁,儘量不在她跟前刷存在感……
這些心酸的經歷林鳳華今生還不曾體會過,但就她對張梅的瞭解,也知道兒子的處境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原也不捨得孩子離開自己的,但經不住麻生說怕孩子不一起長大,日後分家就沒有飛鴻的份!畢竟是男孩子,終有一天會落葉歸根!林鳳華為了孩子的未來,不得已只好同意。
如今孩子彷彿與媽媽是越來越疏遠,林鳳華心裡也不是滋味啊!
兒子以前多活潑可愛啊!如今卻變得如此自卑內向又懦弱,這難道不是自己帶給他的嗎??
她想上前去拉兒子的手,讓他重新感受到母親給予的愛,但兒子卻只是淡淡地瞧了她一眼,便轉身直接去廚房洗鍋了。
見狀,林鳳華瞬間有一股悲涼與無名火交織著在心底裡蔓延!憑什麼你們一個個活得那麼瀟灑快活?而我的孩子卻要承受母子分離看別人臉色的痛苦??她決定等這事過後無論如何都要帶兒子回去一起生活了!媽的!大不了以後沒有田地就讓他去做人家的上門女婿!
曾經麻生許諾的夫妻恩愛鶼鰈情深,早就成了哄人的鬼話。說好要照顧孩子不讓他受委屈的,也全他媽是水裡面放屁!
張梅回來的時候,天已全黑了。她也買了一點熟肉和一把青菜回來,此時她的大兒子飛龍已經十四歲上中學住學校去了。因麻生不回來故而在家裡吃飯的,就只有她和飛虎和飛鴻三個人了。
林鳳華因怕孩子餓了,已經煮好菜端到了桌子上。她叫飛虎和飛鴻餓了就先吃,她自己等張梅就行了。可他們都說,還是等張梅回來再一起吃……
“怎麼樣?跟到那個麻風佬了嗎?”
張梅一見到林鳳華,也不看孩子還在跟前,直接脫口問道!
林鳳華只是點點頭不說話,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談論這種話題。
張梅咬牙道:“有這樣的爹,孩子們都沒臉見人了!說說怕什麼啊?我還教他們說,長大了不要給他爸爸飯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