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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本就是東丹囊中之物。這裡原也不屬於你石敬瑭，拿別人的東西與本王做交易，這是李嗣源教你的道理？”
東丹王粗狂面容陡然一正。
同時直視石敬瑭的雙眼，果然顯現出了父親的威嚴。
石敬瑭驀然一怔。
這才發覺，自己方才的語調確實有些高了，實在不是跟父親說話的語氣。
連忙將身子一彎：“臣不是這個意思，實是那北都作為李唐龍興之所，心懷舊朝之輩數不勝數。連我岳父李嗣源都需以大唐旗號行事，若大王貿然而至，恐怕適得其反。”
說到這，眼見東丹王臉色越來越暗沉。
石敬瑭終究是咬了咬牙，把猛的腳一跺：“但兒臣願將北都付之一炬，到時據守草原的雁門等地便孤立無援，晉地再不會阻攔父王鐵騎半步。”
“嗯……”
東丹王撓了撓後腦勺。
顯然對他開出的條件並不滿意。
見此，石敬瑭直接轉移話題：“父王！當務之急，我們該考慮的並不是分配利益，而是如何將李昌平永遠留在這裡！”
“昔年突厥何其盛也？控弦百萬，古未有之。竇建德，薛舉，王世充，甚至連李淵都向其稱臣納貢。可其結果如何？被李靖一戰而定！”
“回鶻又是何等猖獗？馬踏京都！那是怎樣的意氣？卻被張仲武殺戮殆盡！”
“薛仁貴僅一句慮其為患，便把九姓鐵勒盡數坑殺！”
“高仙芝僅為一縷貪念，便讓石國老弱不留！”
“契丹雖盛，但比當年吐蕃又如何？自崔寧、張義潮、嚴武、韋皋等人之後。父王不妨再去看看，那裡早已是白骨累累，京觀座座！”
“還有南詔、高昌、高句麗等！今日可還能再見到他們麼？有唐一朝。其所做所為，皆亡國滅種之舉！他們所謂盛世，全建立在你等骸骨之上！”
“父王莫非忘了？李昌平體內，亦是留著純正的李氏之血！那是殺戮的血液！只要他活著，兒臣方才所說，便是前車之鑑！”
“嘶……”
東丹王冷不丁倒吸一口冷氣，狠狠拍了一下腦門，暗道自己太蠢。
方才真是被利益迷暈了頭腦，光想著戰利品，而忘了此戰最關鍵的一步。
如何才能留下李昌平……
石敬瑭所說不錯。
整個有唐一朝，未嘗沒有軟弱屈辱的時候。但他只要留著最後一口氣沒死，那麼曾經欺負過他的人，便會迎來最兇猛的報復。
掠奪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燒殺才是唐軍的主旋律。
李昌平是純正的皇室血脈。
不同於被劍廬磨平了心志的李星雲，他的成長伴隨著血雨腥風。手段之狠也遠超其幾位先祖。
曾經那個令人恐懼的時代，好像要伴隨著大唐的重生悄然再臨。
絕對不行！
即便豁出一切，也要讓這頭魔龍死於非命。
“快！派人去陰山，請薩滿教相助！就說本王已策反李存審，要殺李昌平，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是！”
“不，本王要親自去！滅掉大唐，奪取燕雲，我才應該是遼國最偉大的可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