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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誰學的,就說沒師傅,不要把我扯出來。”
一切都突兀的莫名其妙,可姨夫不說,他也沒地方鬧明白去,只好答應著離開。
又翻過一個山頭,地勢開始平緩,離陽城縣縣城還有三十來裡地。縣城就在一處不算平原也不算川的窪地上,一條公路從城西繞城而過,只是土路,不算正式官道,但也能通車,串連著相鄰幾個縣,習慣上稱為陽城公路。
他家離縣城十里地,村名就叫十里地村,分上十里地村和下十里地村,他家就在下十里地村。上十里地村有四百多戶人家,下十里地村很小,幾十戶人家,可是偏北一些,他還需走將近三十里,可就他的腳力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他畢竟少不更事,對國家、民族、時事沒有概念,心裡只有家和親人。此時,兒時的記憶在他心裡閃現,友好的玩伴,不友好的對手,都歡快的在他心頭飄過。特別是他經常欺負姐姐,姐姐捨不得打他,就給父母告狀,父母都是象徵性的在他屁股拍一巴掌,踹一腳,嚇跑他完事。現在想著再和姐姐相處,一定要心疼維護姐姐,就是姐姐生氣打他,他也絕不生氣,家人再如何對他,他也覺得幸福。
已過午夜,即將凌晨,也是一天最冷最黑暗的時候。
蘇陽終於走進了坑窪不平的村道,突然,一陣莫名的惶恐感令他頭皮發緊,心跳加速。他下意識的蹲下身,緊張的四周觀察。村裡只有兩戶是磚瓦房,其他都是土培茅草房,低矮破舊,錯落無序,覆蓋在積雪下,像一個個墳堆。村道積雪無人打掃,腳印紛亂,黑黢黢的。沒有狗吠、馬嘶、驢鳴,卻傳來“嚓!嚓!”的钁頭刨地聲,格外瘮人。
“這家就三口!”。
“再瞅瞅看有沒有。”
“這家的小子那年不是挖兔子沒了,還有誰?!”
“……”
離有三四百米,蘇陽看到他家院子有人影晃動,聲音也是從他家傳過來的。他緊了緊背囊,像獵豹撲食般竄了出去,片刻即到他家的土矮牆下,只見四個四五十歲,頭上帶著白毛巾,穿著肥厚的棉衣的當地農民,兩個在南院牆邊挖坑,兩個在抬人。
“什麼人?在幹什麼?”蘇陽一個閃身翻牆撲進院子,一手掐住一個人的脖子,一手抓住一個人的衣領,把兩個抬人的人扯倒在地。
“哎哎哎!別誤會!別誤會!”倒地的兩人不明就裡的立刻喊道。
“你是誰?”挖坑的兩人緊張的舉著鎬和鍬,扯著嗓子喊,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蘇陽本想撲上去把四人全擊倒控制住再和他們理論,驀然看到旁邊地上擺著三個人,像是死了。雖然看不清楚,但也能分辨出一男兩女,在自家院子裡,不用猜想是自己的爹孃和姐姐。他立刻撲過去檢查,她們身子僵硬,已死了多時,身上還有殘雪,無疑不是這四人所為,應該是前天就發生了。此時,他氣血翻湧,身體像要爆炸似的,情緒衝動渴望殺人。可畢竟不是蠢笨的不明事理的人,還有自己的理智和判斷,聲音顫抖著問:“這究竟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你是誰?”
“我叫蘇陽,就是這家的人。”
“哦,你就是這蘇家送出去的那個小子?”
“你個小兔崽子,差點把老子的脖子扭折!”一聽是村裡的小子,被掐了脖子的人罵著抬腿就要上來踹。可又意識到剛才這小子毫無動靜又孔武有力的撲倒他們的情景,沒敢踹出去。
“你們快說,我爹孃我姐是怎麼死的?”蘇陽沒理準備踹他的人,急切的又問。
“詳細的我們也不曉得,只是聽說下十里村的人都讓日本人給殺了。”剛被蘇陽揪了脖領子的人說。
“日本人?”蘇陽不明白的問,又忽然想起他姨父曾經說過,日本人侵略中國,佔了一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