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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素吧?那時他愛騎馬,每天總要跑一兩點鐘,強身自然是個理由,但主要的,還是希望自己與舊學的決裂。轉型期的魯迅,思想尚處於朦朧狀態,對新學的理解也較單純,但那時的心境卻是朗然的,有了一種浩然之氣。尚武乃晚清新黨的時尚,稍有逆俗者,均染此習,以別於清廷的迂腐者。這樣的心態,自然易容納新知,不拘舊習,有不俗之氣。魯迅後來的不卑不亢,從這裡已可見其一二了。
魯迅當時讀書很雜,每有好書,便告知二弟,兩人相傳,並切磋交談。1902年2月2日周作人日記雲:&ldo;午飯後步行至陸師學堂……同大哥談少頃,即偕至鼓樓一遊,張協和君同去,啜茗一盞而返。予循大路回堂,已四下鍾矣。晚大哥忽至,攜來赫胥黎《天演論》一本,譯筆甚好。夜同閱《蘇報》等,至十二下鍾始睡。&rdo;兩人談及了什麼,心境如何,順著這些文字,均可想像出來,周作人對其長兄之情,也流於其間。接受新學,始於這時,是確實的。如果要談及二週的思想發展,南京求學的日子,不可忽略。新舊交織的時期,人的心理變化,殊有考察價值。
目前留下的資料,魯迅給人的印象,是精神的升騰之狀。周作人則是知識型的,少見其形而上的律動,而是文靜地涉獵於書海。兄長趨於動,弟弟安於靜。周作人在南京雜學的經驗也開始了,其讀書之廣,令人嘆服。周作人開始接觸英文,又透過英文讀了諸多域外小說,眼界大開。《知堂回想錄》介紹道:
但是我的新書,並不只限於這《天方夜譚》,還有一種是開這邊書房門的鑰匙,我們姑且稱它的名字是《酉陽雜俎》吧。因為它實在雜得可以,也廣博得可以,舉凡我所覺得有興味的什麼神話傳說、民俗童話、傳奇故事,以及草木蟲魚,無不具備,可作各種趣味知識的入門。我從皇甫莊看來的石印《毛詩品物圖考》‐‐後來引伸到木板原印,日本天明四年(一七八四)所刊的舊本,至今還儲存著,和《秘傳花鏡》已經被引入了《唐代叢書》的《藥譜》裡,得了《酉陽雜俎》,卻更是集大成了。在舊的方面既然有這基礎,這回又加上了新的,這便有勢力了。十多年前,我做了一首打油詩,總括這個&ldo;段十六成式&rdo;所做的書,現在引了來可以做個有詩為證:
&ldo;往昔讀說部,吾愛段柯古。名列三十六,姓氏略能數。不愛餘詩文,但知有雜俎。最喜諾皋記,亦讀肉攫部。金經出鳩異,黥夢並分組。旁求得金椎,灰娘失玉履。童話與民譚,紀錄此鼻祖。抱此一函書,乃忘讀書苦。引人入勝地,工力比水滸。深入而不出,遂與蠹魚伍。&rdo;
但書堆裡沒有怎樣深入,這回卻又鑽進了新書裡去,雖然也還是&ldo;半瓶醋&rdo;,可是這一回卻是泡得很久;有一次曾經說過,自己的那些&ldo;雜學&rdo;,十之七八都是從這方面來的。我的一個從前的朋友,曾說我是&ldo;橫通&rdo;,這句褒貶各半的話,我卻覺得實在恰如其分的。沒有一種專門知識與技能,怎麼能夠做到&ldo;直通&rdo;呢?我弄雜學雖然有種種方面的師傅,但這《天方夜譚》總要算是第一個了。我得到它之後,似乎滿足一部分的慾望了;對於學堂功課的麻胡,學業的無成就,似乎也沒有煩惱,一心只想把那夜譚裡有趣的幾篇故事翻譯了出來。那時我所得到的恐怕只是極普通的雷恩的譯本罷了,但也盡夠使得我們嚮往,哪裡夢想到有理查白敦勳爵的完全譯註本呢?就是現在我們也只得暫且以美國的現代叢書裡的選本為滿足,世間尚有不少篤信天主教的白敦夫人,白敦本就不見得會流行吧。這阿利巴巴與四十個強盜是誰也知道的有名的故事,但是有名的不只是阿利巴巴;此外還有那水手辛八和得著神燈的阿拉廷,可是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