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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中間還有時談起,所以有人便開玩笑,說這是新進學的生員,但自從袁文藪脫走以後,這個問題便冷落起來了,至少對外是如此;剩下的我們三個人卻仍舊是那麼積極,總之是一點都沒有感到沮喪。[12]
這不能算什麼打擊,此後兩人把精力都轉移到翻譯上去,成就便顯示出來了。
說起翻譯,在周氏兄弟一生中,一直佔著很大比例,所耗精力亦多,差不多都用了自己大半生的時光。坦率說,翻譯是件苦役,遠比創作影響弱小。但兩人偏偏對譯介發生興趣,且忠貞不渝,這在現代作家中並不多見。可以說,二週的文學活動,始於創作,從譯介外國作品過程中,啟發自我,開導世人,在他們看來,是雙收穫。那時的中國,第一要務乃精神啟蒙,啟蒙的工具,只能來自異邦。但為什麼不先選擇哲學、社會學書籍為譯介物件,而恰恰是小說呢?想起來,還是文學救國、精神救國的意識使然吧?魯迅與周作人的譯介工作,一開始就有很強烈的目的性,所選擇的作家,大多為弱小的落後民族,很少趨時文人的或大作家的作品。這種價值選擇的尺度,可見出他們那時的心態,大約是希望從相同命運的被壓迫民族的苦境中,找到一種文化的互證。這是很不輕鬆的工作,兩人譯得很苦,周作人有時倦怠偷懶,便遭致兄長的訓斥,不敢有鬆懈之心。周作人是喜愛有情調的藝術作品的,但魯迅卻很注重精神性的東西。他領著弟弟譯書,不太受日文譯界的影響,學了德文,又不去啃顯學著作,例如歌德的作品集,而是透過德文,瞭解東歐弱小民族的世界。周作人深深感到了哥哥的選擇,他的主觀性很濃,他已有了較堅定的主張,世風怎樣吹,與他均無影響。其時,日本的改革可說是見成效了,文學也有成就,可魯迅除了對夏目漱石有些好感外,對日本文學,幾無興趣。這種態度,與弟弟顯然是有別的。他們最早合譯的《域外小說集》,雖然周作人的譯文佔一多半,但從篇目的選擇上看,顯然受到魯迅的支配。從異國的精神之海取來有益的養分,旨在療救國人的飢苦,這確乎是具有民族使命感的人才會有的人間情懷。林紓當年的翻譯,曾影響過幾代人,但其價值起點,並不像魯迅那樣高,倘若翻閱先生那時的譯文,你是不能不為其苦苦的追求而深受感動的。
魯迅那時是很喜歡科幻小說的,所以他最初選擇的翻譯物件,還有科幻作品。法國作家儒勒&iddot;凡爾納的《月界旅行》、《地底旅行》是他最初的譯作。這些充滿幻想的小說,與魯迅求學時的愛好正好相吻合。他覺得中國一向缺乏科學精神,也沒有以科學為內容的藝術,科幻小說的出現,對中國人無疑是新鮮的事物。它不僅可增長知識,激發想像,對國民性情的陶冶也多有益處。周作人的翻譯,與魯迅多有不同,對科幻作品遠不及魯迅那麼熱心。他選擇了英國的哈葛德、安特路朗,俄國的託爾斯泰,波蘭的顯克微支,匈牙利的育珂摩耳等人為物件,對這些人的一些作品,進行了較認真的譯介。這其中,魯迅也用力不少,幫助弟弟潤色文字,並為有的譯本作序。這裡值得紀唸的是,1909年兩人合譯的短篇小說集《域外小說集》一、二冊,在東京正式出版。小說收有俄國的契訶夫、迦爾洵、安德來夫,波蘭顯克微支,芬蘭哀禾,英國淮爾特,波士尼亞的穆拉淑微支等人的作品。該書譯筆已顯出兩人的才氣,雖然文風不同,業餘時間的愛好也有差距,但至少在這次合作中,可看出彼此情投意合的一面。許多年間的兄弟友情,差不多都留在了這兩本譯著中。那無數個不眠之夜,那些寂寞而緊張的時光,在這兩冊書中變成了永恆。《域外小說集》銷路並不好,但在中國翻譯史上,是殊可紀念之事。此書出版不久,日本東京的一家雜誌《日本及日本人》第508期,對此事進行了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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