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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壁上,蘇珊娜又一次聯想到人的哭聲。不用問,是因為風在屋簷、林間飛旋的角度。
“就算我們不得不走的話,也用不了三週。”羅蘭說。他再一次湊近去看寶麗來快照上掩映在夕陽中的灰黑色石壘高塔,但他沒有伸手去摸。蘇珊娜心想,要他去摸的話,他大概會害怕的。“在經歷了這麼些年月、這麼些路程之後。”
更別提流淌的鮮血了,蘇珊娜默想著,但即便此刻只有他倆,她也不會說出口的。沒必要;他和她一樣清楚有多少鮮血四濺的場面。可是,這裡有什麼事情不對勁兒,或者說,徹頭徹尾地錯了。而槍俠似乎並不知道錯在哪裡。
所謂同情,是尊重他者的感受。而神會,是貨真價實地分享對方的感受。可為什麼人們要把這片土地稱為“神會之地”呢?
又是為什麼這個可愛的老人要在這個問題上撒謊呢?
“喬·柯林斯,告訴我一些事情。”羅蘭說。
“好的,槍俠,只要我說得上來。”
“你有沒有再走近一點?把你的手放在它的石頭上?”
一開始老人覷著羅蘭,好像羅蘭不過是在開玩笑。當他確定那根本不是玩笑時,他看起來頗為震驚。“不!”他說,在蘇珊娜看來,這是老人第一次像美國人一樣說話。“拍那張照片,是我走得最近的一次,我不敢再往前走了。就在玫瑰地的邊界線上。我敢說還有兩、兩百五十碼遠呢。要是讓機器人說,就是五百輪距。”
羅蘭點了下頭。“為什麼沒再往前走了?”
“因為我想過,只要走近它我就會死,但那時我停不下腳步。那些聲音一直拖著我往前走。所以,那時我就不敢走下去了,真的不敢,就算今天還是一樣。”
7
晚餐後——無疑,這是蘇珊娜被強拽到這個異世界後享用的第一頓真正意義上的晚餐,也很可能是她一生中最美味的一頓飯——她嘴邊的傷口完全裂開了。從某種角度說,這都是喬·柯林斯的錯,但即便再晚些時候、當他們有更充足的理由指責他時,她也決不會因此而怪罪於奇之巷這位惟一的鄉親。顯然,這會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他做了烤雞,烤得恰到好處,特別是在他們連日以生烤野味果腹之後,烤雞吃來更為可口。桌上的配菜還有肉汁土豆泥,切成薄片的酸果蔓果凍疊放在紅色的厚盤子裡,綠色的豌豆(“抱歉地說一句,只有罐裝的了,”他說),以及一大盤洋蔥湯,上面配以罐裝的甜牛奶。蛋奶酒也呈上了。羅蘭和蘇珊娜都喝了不少,像孩子般貪心,兩人都往酒里加了“幾小滴朗姆酒”。奧伊則有獨享的晚餐;喬為它盛滿了一碟雞肉和土豆泥,放在暖爐邊的地板上。奧伊風捲殘雲地吃完之後,便趴在廚房和起居室(兼做餐廳)之間的過道上,津津有味地舔著嘴巴,不想浪費每條牙縫裡的肉汁肉末,一邊還豎著耳朵聆聽那幾個人的閒聊。
“我吃不下甜點了,所以別問我了。”蘇珊娜吃光碟子裡的東西后說,這已經是第二整盤了,她還在用一片面包把盤子裡的汁水刮乾淨。“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爬下椅子了。”
“行,行,那就不吃。”喬說著,看起來有幾分失望,“說不定過一會兒就能吃下去了。我做了巧克力布丁,還有一個是奶油糖果口味的。”
羅蘭用餐巾遮著嘴,打了一個飽嗝,又說:“我想我願意嚐嚐這兩種甜點。”
“好吧,既然如此,我大概還能吃一點。”蘇珊娜也贊同。她上一次吃到奶油糖是多少個世代之前的往事了?
等他們全都吃完了布丁,蘇珊娜想幫忙收拾餐具,喬卻擋住了她,說他不過是把盤子碟子堆在洗碗機裡,讓機器刷洗完了,他再“慢慢拾掇”。當他和羅蘭往返於廚房和餐桌之間時,蘇珊娜覺得他的腿腳靈便多了,不太需要拐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