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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燕儂說到這裡,問張嘉田道:&ldo;張師長,你說這樣的爹孃,我還敢去相認嗎?我現在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年紀,足夠讓他們再賣一次的。&rdo;
張嘉田聽出了一肚子氣,恨不得把林家老兩口找出來臭揍一頓:&ldo;你是不能回去!你要是回去了,你的錢和自由都保不住。這麼多年你也白忙活了!&rdo;
林燕儂嘆了口氣:&ldo;張師長,我並不是不安分的人。做妾就做妾,天下當小老婆的女人多著呢,不也是照樣的吃飯睡覺?可是啊……&rdo;她搖了搖頭:&ldo;其實我第一眼見到雷一鳴的時候,心裡也很歡喜的。我一直以為做督理的人都是老頭子,哪曉得他這麼年輕,樣子這麼漂亮。我還想,我這回終於是苦盡甘來,有福氣了。&rdo;
說到這裡,她對著張嘉田又是粲然一笑
。這個笑容很喜慶,然而張嘉田看在眼裡,只覺得她是強顏歡笑,比那哭喪著臉的更可憐。
&ldo;你和大帥的事,別跟我講。&rdo;他對著她擺擺手:&ldo;該我聽的,我聽;不該我聽的,我絕對不聽。你的情況,我是徹底明白了。反正呢,你願意留下就留下,你留下也無非就是佔這麼幾間房子住而已,又不礙我的事。你哪天住夠了,想走了,也提前告訴我,我送你一筆旅費。但我這麼幹,說起來是對不起大帥的,所以你要住就悄悄的住,可別吵嚷的全天下都知道。好不好?&rdo;
林燕儂笑道:&ldo;你放心,你囑咐我的話,我都記在心裡了。但我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rdo;
&ldo;你說,什麼要求?&rdo;
&ldo;我請張師長在沒事的時候,常到我這裡來坐坐。我說這話,可能是要讓你為難了,但我在這文縣裡,除了馬副官常來看望我之外,我一個朋友都沒有。時常的見見你,就像我又回北京了一樣,也像我又和春好在一起玩了一樣。&rdo;說到這裡,她忽然換了話題:&ldo;張師長,我知道你對春好……嘻嘻嘻!&rdo;
她用食指指著張嘉田,鬼頭鬼腦的壞笑。張嘉田明白了她的意思,卻是笑不出來:&ldo;我和春好還是那樣,她過她的日子,我過我的日子。&rdo;
&ldo;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向她求婚呢?&rdo;
&ldo;求什麼婚!她根本就沒看上我,我厚著臉皮去求婚,不是自找不自在嗎?&rdo;
&ldo;
開玩笑!你都當上師長了,她還看不上你?&rdo;
&ldo;師長怎麼了?師長又不是皇帝!&rdo;
林燕儂對著他點頭微笑:&ldo;當皇帝倒是不用,現在也沒皇帝了,我看,你當個督理就足夠了。&rdo;
&ldo;你原來常和春好在一處,你聽她說過這樣的話?&rdo;
&ldo;她呀,一提婚姻就是滿口的不嫁不嫁。我也不知道她是真不嫁還是假不嫁。&rdo;說到這裡,她又笑起來了:&ldo;我沒有那掙飯吃的本領,就只會嫁人,不知道她們進過學堂的姑娘是怎麼想的。&rdo;
張嘉田半晌沒說話,末了摘下軍帽撓了撓後腦勺,他把軍帽重新戴好,同時憋出一句話來:&ldo;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rdo;
第四十九章 光風霽月
天津,雷公館。
葉春好上樓來見雷督理,正遇到白雪峰從外面回了來,一路小跑的也要上樓,她便停了腳步,對著白雪峰做了個&ldo;請&rdo;的手勢。白雪峰有點不好意思,也停了下來:&ldo;葉小姐有事找大帥?那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