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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算了,我就死在這裡算了……”
那行刑的僕婦見琴太微起初還掙扎了兩下,後來就趴在條凳上不動彈了,不覺也有些慌亂起來,舉著藤杖不敢落下來,眼睛只朝楊楝那邊張望,深黝黝的窗洞裡一片闃寂。
“妹妹!”
忽然一聲尖厲的哭叫,卻是林絹絹不知從哪兒衝了過來,三兩下奪過了藤條擲在地上,又連忙脫下自己的披風蓋在琴太微身上,摟著她的肩膀不住地喊妹妹。
楊楝終於從房中踱了出來。林絹絹立刻撲到他腳下,哀求他饒過了琴太微。
“已是饒了她了。”楊楝正色道,“身為宮婢,竟然勾結外人私自出逃,原該當場杖殺的,我只教人打她二十下,這還要怎麼饒了去?”
“二十杖雖不多,可是妹妹一向單柔,只怕她受不住。萬一有個不測,也是辜負了殿下的寬仁之心。”林絹絹道。
“看不出你竟如此多情。”楊楝冷笑道。
林絹絹一張唇紅齒白的粉面被淚水浸透,如同揉碎了的海棠花,她仰著臉哽咽道:“妾為琴妹妹求情,亦是為自己求情。”
“你又有什麼錯?”楊楝饒有興味地問道。
“那個……那個天殺的醫婆,是妾找來的。”林絹絹咬牙道,“誰知她狗膽包了天,竟敢拐帶宮人。是妾識人不明,引賊入室,請從妾責罰起。”
“你倒是認得塊。”楊楝袖著手冷笑了一下,“原來那醫婆是走了你的門路才進到宮裡來的。上次那個歐陽氏犯事,我已說過,外頭這些三姑六婆是亂家之源,從此概不可入門,原來你並沒有聽見?”
林絹絹細細體會著,這竟是新賬舊賬裹在一起算了。
楊楝道:“還是說,這個張氏原是你知根知底,特別信得過的人,你才敢放她進來?”
攜槍帶棒一席話,聽得眾人心驚肉跳。不料黑雲壓城山雨欲來,林絹絹居然還沉得住氣,只聽她緩緩分辯道:“妾就是連日來身上不爽快,又怕是自己多疑驚擾了旁人,不敢問,隨便找個醫婆先瞧瞧,誰知……誰知……”她柔聲道,“竟是真的有了。”
“你說什麼?”楊楝驚得幾乎倒退一步。
“兩個月了……”林絹絹垂著眼簾道,“妾怕羞……想等著穩了胎,再告訴殿下,誰知鬧出這個事情……都是妾一時糊塗。”
聽見了這話,僕婦們忙斂了裙角準備賀喜討賞,卻覺著氣氛有些不對,半躬著身子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林絹絹的話語在淡淡血腥的空氣中逐漸低沉消弭,回應她的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琴太微忍不住側過頭偷看楊楝,他臉上竟隱隱浮出一線哀慼蒼涼之色,而林絹絹垂著頭亦是臉色煞白。這是什麼時候?她想她一定是疼得眼花繚亂了。一滴汗珠沿著下巴滑落,打在磚地上激起了小小一片溫熱的血霧,刺得她眼角清酸。她掙扎著抬手揉了揉眼,不提防從條凳上滾了下來,疼得錐心刺骨,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是說真的。”楊楝似回過神,終於笑了起來,“竟敢瞞我這麼久。”
林絹絹的臉亦漸漸恢復血色,忍不住道:“我怕殿下知道了不高興呢……”
“怎麼會?這原是天大的喜事。”楊楝笑道,“既然如此,先找太醫來看看,待情況明瞭,還要去祖母那裡稟報一聲,想來她老人家知道有了曾孫,亦是十分歡喜的。”
林絹絹的臉似乎又白了一下,旋即嬌嗔道:“羞煞人了,還不知是男是女。”
楊楝挽了林絹絹欲走,似乎才想起蜷在地上的琴太微來,輕輕扔了一句話下來:“看在林夫人的分兒上,今天就便宜你了,謝了恩去吧。”
琴太微勉力跪了起來,只覺腰下面的半截身子已不是骨肉做成,卻是一團烈火一蓬鋼針,火辣辣的除了痛沒有任何感覺。她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