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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低了頭繼續等。但見那人一徑往次間的書房去了,隔著珠簾看不清在做什麼。
他端坐在書案前,喝了一盞茶,出了一回神,又將案頭一卷《冊府元龜》抄起翻過了十來頁,終於讓人將琴太微喚了進來,問她有什麼事。
琴太微看了看周圍,卻又沒說什麼。他不耐煩道:“無事就回去。”
“有事。”
他剛要摔書,卻見她含怨帶嗔,眼巴巴地瞧著自己。
楊楝這才清醒了過來,立刻屏退左右,道:“怎麼了?”
“引我去深柳堂的那個宮人,我發現她了,在先蠶壇。”
“我不過讓你在蓬萊山上走走,你竟敢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他忽道。
琴太微全不知他這無名火到底衝著什麼來,索性不分辯,冷著臉看他還要說什麼。
楊楝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你可看清楚了?有沒有被她發覺?”
“我沒有出面,是諄諄買通了那邊的一個小內侍打聽清楚的。那人一向在賢妃宮裡侍奉茶水,上月觸犯頂撞了二哥兒,被貶去先蠶壇看守香火。”
楊楝沉默了半晌,方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琴太微見他冷冷淡淡的,也不打算多問幾句,也不說下一步怎麼辦,心中大是失望。她以為自己費了這般氣力,七夕那場齟齬大約可以揭過去了,沒想到眼前情形愈發糟糕。她心中不解,卻也不肯為此難過抱怨,遂行禮告退,自回虛白室去。此後連著好幾天,楊楝亦不曾去看她,她依舊自顧自地四處遊逛,卻再也不登清馥殿的門。
自三皇子楊楨落地之後,皇帝便再度陷入憂慮。拖延已久的立儲之事,大約會因這個契機而被再度提起。本朝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然而再維護正統的老夫子,也不敢請皇帝立一個痴傻的儲君。賢妃的母家原是徐氏僚屬,這幾年更是著力巴結徐家,於是更犯了皇帝的忌諱。朝中的徐黨,自是催著皇帝立儲。而那一派不肯與徐氏合作的文臣,則與皇帝同心,寄希望於別的妃子。如今淑妃果然立功,但皇三子非嫡非長,要立其為儲君,除非改立淑妃為皇后。然而皇帝再不待見徐家,也不得不承認,徐皇后一貫賢惠仁德,闔宮上下尊崇,挑不出一點兒錯處來。
楊楨還小,但兩個大兒子都已滿十五歲,立儲還是出藩,都得有個說法了。皇帝等候了幾個月,徐黨卻比他還沉得住氣,一直沒有動靜。到了八月初,終於有人上奏議立儲君,皇帝心中彷彿一塊石頭落了地。但是進表的卻不是徐黨,卻是禮部幾個小小的郎官——許是受了徐安照他們的指示吧。
奏疏先留中不發。果然這只是個開頭,禮部起了首,御史臺就不能閒著了,緊跟著六科紛紛響應,奏疏如雪片般飛向乾清宮。起初還是含蓄地催促皇帝早拿主意以安人心;而後就有人直接逼問庶長子何時入駐東宮,接著又有人彈劾楊樗母家杜氏種種積弊,道楊樗荒唐愚魯難就大任;當然也有人替皇帝說了話,將眼下皇次子與徐家議婚之事聯絡起來,稱這些催促立儲的臣子統統為居心叵測。
鬧到這份兒上,連徐黨也不得不出來說話了,徐功業遠在杭州亦上了個奏疏,先是誠惶誠恐地剖白一番,表明自家堅守潦海絕無二心,又稱聯姻事為長輩主意兒女情分,最後歸結到立儲上,建議皇帝尊重祖宗家法,不必受臣子的議論干擾。
皇帝冷笑著將徐功業的奏疏擲到地上。祖宗家法?看來杜家和徐家早就勾兌好了,按照祖宗家法來,太子不是楊樗又是誰?
八月十五之前奉天門聽政,皇帝命司禮監掌印太監呂義將徐功業的奏疏唸了出來,請大家議一議。起先眾人有所顧忌,皇帝小小地擺了一回威風,方才漸漸有人敢於大聲說話。如此吵吵嚷嚷直到晌午,所說的也還是那些車軲轆話。皇帝聽得頭大如鬥,他不可能向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