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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侗大喝一聲：&ldo;畜牲，看招！&rdo;
女屍回過頭，她的臉上掛著得意的慘笑，舌頭伸出來半尺長。她怪叫了一聲，就朝吳侗猛撲過來。她忘記了自己的雙腳還被她的男人死死地抱著，&ldo;撲&rdo;地一下，倒在地上。
吳侗立即跳過去，左手一伸，揪住她的頭髮，往上狠狠地一提，右手閃電般地往她的臉上一靠，&ldo;啪&rdo;，一聲悶響，就貼上了那張血符紙。
女屍的頭一歪，垂了下去。她無力地哼了半聲，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四
舒小節回到家，已是黃昏。像往常一樣，他搖了搖門上錚亮的銅環。他打小都是這樣，不像別的孩子，一到自家門前，就砰砰地把門拍響。他回家時，總是把那銅環搖得叮噹叮噹地響。他喜歡聽那銅環的脆響，那脆響讓他覺得溫暖而親切。
門開了，是柳媽。接過他手裡的藤箱，說：&ldo;一聽到這門環的響聲，我就曉得是少爺回來了，快進來，你媽想死你了，快快進來。&rdo;
舒小節對柳媽說：&ldo;柳媽，我自己拿。&rdo;
柳媽根本不聽他的，說：&ldo;喲，少爺是學生，有文化。我這老婆子啊，天上掉下個扁擔不曉得是&l;一&r;字，我只曉得，就是怎麼把少爺你們家服侍好。&rdo;
她不由分說，就奪過舒小節的藤箱，對著樓上喊道：&ldo;太太，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rdo;
舒小節也仰起脖子喊：&ldo;媽，我回來了。&rdo;
屋裡，是天井，漸漸暗淡下來的天光從三層樓那麼高的亮瓦上有氣無力地飄下來，飄到地上，就再也沒有光亮了。四周，一片的暗黑。他停了一下腳步，慢慢兒地，眼睛才適應了這裡的環境。天井裡，逐漸地顯現出來，幾根抱不攏的屋柱，一個半人高的太平缸，還有屋簷下的雞冠花。
這時，二樓上，母親龍桂花對他說道：&ldo;小節，快上樓來！&rdo;
舒小節抬起頭，往樓上看去，母親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小襖，外面披著一件藍色的披肩，下身穿的裙子，看不清是黑色的還是藍色的，抑或，是褐色的也說不定，反正，看上去，有些沉悶。她倚著屋柱，手扶著攔杆，她瘦削的臉上很蒼白，精神也顯見得不太好。
舒小節仰頭問道：&ldo;媽，爹他怎麼了？&rdo;
龍桂花並沒有回答舒小節的話，只是說：&ldo;上來吧，先吃飯，你怕是肚子貼到背梁骨了。&rdo;
柳媽對舒小節說：&ldo;我這就弄飯去。&rdo;
在柳媽弄飯的當兒，舒小節已經上了樓，給母親請了安，說：&ldo;媽，孩兒好想你的。&rdo;
龍桂花聽舒小節這麼說，心裡很高興，而嘴上，卻是故意&ldo;哼&rdo;了一下，說：&ldo;小節，你才上了兩年學，就學得逗人開心了。想媽是假，想你爹才是真。不然，一進屋，不曉得來看媽，倒先問你爹了。&rdo;
舒小節坐到檀木椅子上，頗有些委屈似的，說：&ldo;爹都不知道上哪兒去了，能不急嗎？&rdo;
龍桂花說：&ldo;急，急，急有甚麼用？依我看，他還不是嫌棄我娘倆，大事小情，一概不管，一走了之，像做爹的人嗎？&rdo;
舒小節見媽對自己想爹不是很高興，就暫時停止了說話，心裡雖然很不安，還在牽掛著爹，但他想，還是不要太急了，不然，惹得媽不高興，這做兒子的，也算是嚴重的失責了。
爹媽兩個，一向沒有甚麼話說的。他們雖是夫妻，卻和生人一樣，互不干涉，飯呢，在一起兒吃，就是悶頭悶腦，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