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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園一直待到了日落西山,下午的時候有一些學齡前的小朋友在公園放風遛彎,到了傍晚就多了些背書包的小朋友,喬英子想回家了。
“方猴兒,我們回家吧。”
“吃個飯再回吧?你想吃什麼呀?”
喬英子沉默了一會想了想,沒想到要吃什麼,或者說,她根本沒有在想這個問題。
“想好了嗎?寶兒?”
“回家吧方猴兒,天黑了。”
方一凡牽著喬英子的手往公園外走,沒再繼續追問吃什麼的問題,聽到身旁人小聲說:“今天是頭七”,方一凡算了算日子,確實是的,那早點兒回家吧。
喬英子並不避諱談這些事兒,她詢問方一凡有什麼講究嗎?她需要做什麼嗎?可惜方一凡也不太懂這些,大人沒說,應該就不用她們做什麼吧?
“方猴兒你知道嗎?我那天有點兒不高興。”
哪天?不高興?方一凡回想不起來。
“就是咱們在火葬場追思會的時候,為什麼那些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小男孩都能排在前面?為什麼我跟堂姐就在後面?明明我們才是孫輩重要的人,至少是比他們重要的。”
“這……可能有一些講究吧?我也不太懂?我當時就是跟著你走的。”
“肯定是因為我是女孩兒,他們還是老封建,覺得男孩兒更重要。”
“寶兒你這麼想,你是最後見到爺爺的人,也就是說,爺爺最後見到的親人是你,見完你,他才能放心離去。”
喬英子沉默了,方一凡牽著她走到路邊停下腳步抱了抱她,聽見懷裡人小聲說:“我沒有要哭”,方一凡又鬆開了手,聽她繼續說:“我只是覺得為什麼都這個年代了還有人按照性別來區別對待。”
小到家庭,大到社會,處處充斥著不公,方一凡是能感覺到的,就比方說他們音樂劇演員,男演員就是會比女演員更容易出頭,但是論起專業水平,女演員真的比男演員差嗎?並不好說。個人的力量很有限,但在有限的力量裡,希望能盡力做些什麼。
“寶兒,你記不記得咱們以前看《熔爐》的那句話?我們一路奮戰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不讓世界改變我們,傳統思想不管對與否,都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變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一點一點去改變,終有一天會平權的。你看就像電影裡一樣,最有名的一句臺詞明明是女主說的,但是因為那句話的鏡頭正好切到了男主,所以很多人誤以為是男主說的,把功勞加在男主身上,但實際上不管劇裡劇外推動改變都是女性主導的。”
“等等,方猴兒你一個男生為什麼會想著平權?”
“因為競爭要建立在公平的基礎上呀,都不一致審判標準都不一樣,弱勢一方怎麼去競爭?這世界對女性太不友好了。”
“你怎麼比我還女權呀!”
“不是女權,是平權,兩種性別不應該是對立的,我有你有媽媽有妹妹還有奶奶,也許以後還有女兒,我當然希望你們都能被公平對待呀!但是目前的現狀來說,確實是男性更佔便宜,不過有些既得利益者不願意承認自己佔便宜了罷,在學校裡還好,以後你會經歷更多的。”
方一凡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喬英子的腦袋,跟平時擼方朵朵一樣。他一直覺得喬英子讀研選封老師當導師是個很好的選擇,學術方面他不太懂,但封老師為人方面確實很好,相處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現在高校醜聞那麼多,他更在乎喬英子在上學期間的體驗如何,至於學術造詣嘛,在他看來不是排在第一位的,更何況封老師本身也是一位很優秀的科研人。
也正是因為跟了封老師,在男女比例懸殊的天文學院,並不會讓實驗室的女同學覺得女生比男生差什麼,相反封老師好像還更偏愛女學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