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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升白針不同,保心藥關乎人體最重要的器官,這樣選擇的難度就降低了很多,老大爺這次決定做得很快:「可以的,我們有錢,大夫,我們來就是為了治病。」
很多時候病人的猶豫讓人心疼,太過利落的做決定也讓人心裡不好受。
喻蘭洲扭頭看了彭鬧鬧一下,用眼神問:還要再看?
小姑娘依舊站在他身邊。
他轉回頭,說下面一個,放化療也有進口和國產之分,但這個更好做決定,他直接就給選了:「還是走醫保吧,國產藥和進口的效果區別不大。」
「哎哎。」老大爺連連點頭。
其實他並不是太懂,只知道他的老妻病了,村裡人一聽說是癌就私下裡說他們家應該早點準備後事,壽衣要早早買起來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可他信大夫的,他帶著老妻從東北跑到北城,為了儘快確診在積水潭門口買了黃牛號,一進屋看見是個這麼年輕的大夫也沒動搖過,人的能力和知識不應該用年齡來衡量,喻大夫說能治,那麼他回家收拾收拾,又來了。
最後一個是輸液管,也是一筆大錢。
在甲乳科的治療裡總是會出現這麼多模稜兩可的情況,輸液管要做個小手術埋在頸下靜脈中,手術費是一頭,材料費也是一頭,進口貨,不便宜。後期還有護理費,這一算就算不到盡頭。優點就是對血管的傷害能降到最小。
但也有另外的選擇——
相比之下留置針則經濟實惠很多。
但乳腺癌的病人有一點比較特殊,手術後的那側胳膊因為剝離了淋巴和一部分肌肉,在日後需要非常注意護理,一定不能破皮和水腫,也絕對不能拎重物。扎針這種事就全部只能在另外一隻手上操作。
這一點歸護士管,彭鬧鬧在心中迅速做出預案,第一期手術期間在腳上建立靜脈通道,術後回到病房使用軟針輸液,儘量不碰到監護指夾,一個留置針省著點用五六天不成問題,能報銷,幾塊錢的事。後邊化療也都一樣,到了靶向能輕鬆點,掛個藥水一上午就解決了,用最普通的輸液針。
重點要注意維護好唯一能輸液的那條胳膊的靜脈,拔針後的按壓和藥水的滴速尤為關鍵。
如今大家生活條件都還可以,咬咬牙也都能承受,所以放棄輸液管的病號不太多,彭小護士盤了盤,覺得能行,自個上心些,總要把老人照顧好。
不為誰,這也是她的工作。
但老大爺卻不願意省這個錢,一針一針紮在老妻身上,也紮在他心裡。
這錢,得花。
、、、
接下來說手術,喻蘭洲用筆畫了個圈,既然能接受,那他就沒顧忌照實說,怎麼切,傷口多大,大概幾針。老大爺認認真真地看,看完就問了一個:「會有多疼?」
他擔心了很久,怎麼切是人大夫的事,專業的事就得交給專業的人,這個不該操心,你讓人大夫來種地人也玩不轉不是。
傷口多大縫幾針也不重要,老夫老妻了,不在意那個。
就是擔心會有多疼,他不捨得。
他年輕的時候見過村長老孃得肺癌,到最後疼的到處求人給她一包老鼠藥一了百了,他看怕了,怕自己的老妻也那樣疼。
但老大爺的擔心在如今倒是一件很好解決的事,喻蘭洲告訴他:「有鎮痛泵,從手術到恢復全程基本感覺不到疼。」
能感覺到老大爺重重鬆了口氣,壓根沒問這個神奇的泵要多貴,進不進口,有沒有醫保。
喻蘭洲看向病人本人,同樣問她還有沒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能鎮定直面即將到來的手術已是不易,老太太很堅強,不肯在旁人面前掉眼淚,搖搖頭,主意自家老頭拿就成,他們在家約好了,要一起來,一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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