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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出生有個人形起就這樣, 多年來都如出一轍。

甚至時不時紀南還人小鬼大地冒出一句, 「爸爸, 我的耳朵也是有尊嚴的，請你尊重它。」

「爸，我同學的手機自動清灰時會震動，所以你現在嗡嗡作響也是在清理耳朵嗎？媽媽說掏耳朵不能太頻繁, 要不你還是適可而止吧。」

「爸, 樓下老李頭每次都和你投訴我小提琴拉得像拉鋸, 你回頭就打我一頓, 我特別無辜, 因為人家明明在指桑罵槐！」

這事一想他就糟心, 紀父想都沒想就拒絕。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要他今天突然能改性, 說是想念爸爸的美妙歌喉才叫他唱歌的，他都得跑祖墳去嗑個三天三夜感謝列祖列宗天大的恩賜。

紀南早料到父親不吃自己這套，他緊接著又道：「爸, 你先別掛, 是我女朋友想跟你交換一下音樂心得。」

一旁的鐘佳婧眼睛猛地睜大, 她壓低音量連連擺手，「不是我，我可沒說啊！」

兩人離得近，儘管音量小，但年輕女孩的驚呼聲還是透過手機傳進了紀父的耳朵。

他有些吃驚，「你小子玩真的？」

紀南拍拍鍾佳婧的背安撫著，他語氣依舊平靜，「我之前就跟你和媽說過我談戀愛了，是你們自己不信。」

「好了爸，知音難覓，你趕緊展示一下吧。」他催促道。

紀父雖狐疑，但表演慾強烈的他還是清清嗓子高歌了起來。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

中年男子渾厚的嗓音並不能感化紀南這顆鐵鑄的心，他素來的面無表情終究有些破防，但還是耐著性子沒出聲打斷。

紀父唱了約莫兩分鐘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他出聲期待地問：「你問問你那小女朋友，叔叔這樣行不行？」

紀南抬手摸了摸鐘佳婧有些恍惚的滾燙臉頰，柔聲說：「沒關係，按真實想法說就行。」

鍾佳婧猶豫著開口，「如聽仙樂耳暫明？」

「！！！」紀父感動的情緒剛被吊起，就被紀南無情磨滅。

「那今天就先這樣吧，爸，咱們過年再聊。」

話畢電話就被結束通話，留紀父在回家的大馬路上風中凌亂。

所以這是賣父求榮嗎？紀父有些失去厘頭。

紀南不知道鍾佳婧對自己父親的歌喉評價究竟是不是出自真心，但這個答案顯然不重要，反正他是肯定不能共情的。

他捏了捏鍾佳婧的臉頰，「我沒騙你吧？」

他家的的確確存在音痴基因。

鍾佳婧腦子成了一團漿糊，亂的厲害。

她仰著頭，用一雙布滿水霧的星星眼看他，「所以呢？」

紀南拉過她的手心放在唇邊親了親，「所以你不需要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感情了，在近三十年的薰陶下，我肯定懂你的音樂靈魂。」

「所以我就是你愛情伴侶的最佳選擇。」他面無表情說著奇奇怪怪還違心的話。

餘秋雅幾個人見狀又要起鬨，紀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親筆簽名遞給小白。

「你不是喜歡衛格嗎？這張拿去吧。」

眾所周知，衛格的簽名照是當前社會的一種流通貨幣。

得了好處的小白瞬間明白了老闆的良苦用心，二話不說拉走了一眾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耳根子終於恢復清淨，紀南重新看向鍾佳婧，說：「你還沒回答我。」

「回答什麼？」鍾佳婧懷疑自己今夜是真喝醉了，腦子亂七八糟，完全理不清頭緒。

「我是不是你的最佳伴侶？」他沉著聲繼續追問。

男人的眼睛裡倒映著她的臉，光潔明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