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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誰不要死?&rdo;她嘴唇動了動，試探著開口問，&ldo;誰……?&rdo;

榻上的人像是在經歷莫大的痛楚，江念晚一直喚他，直到手腕上的力量驟然一緊。

江念晚來不及呼痛出聲，已見他一雙墨眸睜開，目色沉沉如霧，泛著不辨邊界的痛楚。

昏暗的內室彷彿分不開夢境與現實，江念晚頭一次看見他這樣的神色，心底生出些害怕。

&ldo;你‐‐&rdo;

話音被截斷在嗓子裡，陸執拽著她的手腕，把她擁到了懷裡。

第14章 偏私

內室安靜，江念晚被他攬著，下頜緊貼在他肩上，怔愣之餘心跳一陣亂序。

他手指微涼的溫度緊緊裹在腕上，用的力度幾乎要把她整個人攥在手裡，摻進了近乎激烈的瘋狂情緒。他身上的松木香氣也完整地包繞在她身上，一時間親密得仿若幻覺。

&ldo;陸、陸執。&rdo;江念晚的聲音低顫顫的。

似乎被她聲音裡的怯意拉回清明，陸執身形微頓，察覺自己失了分寸，乍然鬆了手。

江念晚慢慢退開，鼓足勇氣抬眼看他，瞧見一雙墨眸漆色如夜，含著許多她讀不懂的情緒。

&ldo;你做噩夢了嗎?&rdo;

陸執垂眸不語。

已經月餘了。他反反覆覆做這個夢，每一次她都會葬身火海。

但這些時日的夢也不全然相同，如今似乎比之前更多了細節，真實得彷彿真的發生過一樣。

可夢裡的她一身大紅嫁衣‐‐

是要嫁給誰?

又是一陣尖銳的頭痛，陸執微屈身，手指按上額心。

那種感覺又來了，錐入骨縫一樣的痛，彷彿在猙獰地提醒他把什麼忘卻了。

他自幼靈性極佳，老帝師瞧他一眼便贊他有道緣，十六歲所佔那次三方會川的兵卜，便是由夢境做的六爻。可他如今日日夢見她死，到底是什麼寓意他卻品不出。

許也是近些時日常常見她，思慮太重的緣故。

&ldo;你怎麼了，要不要叫太醫?&rdo;江念晚很是擔憂，皺眉問道。

陸執搖頭。

江念晚攥著衣角，試探地問：&ldo;你剛才說不要死……你是夢見誰了嗎?&rdo;

是不是夢見了她?有沒有可能，他也夢見了前世的事?

他這樣緊張……會不會是為了她?

&ldo;公主回去罷。&rdo;陸執沒解釋，聲音很淡道。

&ldo;嗯?&rdo;江念晚愣了下，沒反應過來。

&ldo;翎朝宴在即，公主近日若是無事，就不要到鏡玄司來了。&rdo;

內室沉寂了好久，江念晚攥著衣襟的手僵了又僵，良久道：&ldo;是你說我可以來這裡問你策題的，我今日來也是為著還你書冊，剛才瞧見你做噩夢，我擔心你才……&rdo;

江念晚有些惱，面上泛著微紅：&ldo;而且，方才明明是你動手拉的我，我‐‐&rdo;

方才夢境裡的情緒還沒完全褪去，陸執不知道下一刻會想同她說什麼，這一瞬只想推開她。

&ldo;曹選，九公主還有功課要溫習，送她回去。&rdo;

江念晚收了口，眼圈有點兒紅。

&ldo;你當誰稀罕來啊!&rdo;

沒用曹選送，江念晚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