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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重傷,剩下的一老一小,以公主的身手,無礙的。」徐姑姑勸慰道。
一進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撲面而來。
「誰!」唯一警覺的男人勉力握緊大刀,血順著刀柄一路蜿蜒向下,而另外一人則一把將孩子護在身後。
「點燈!不是你要見我嗎?」靖安站定,冷冷吩咐道。
那漢子始終沒有放鬆警惕,似是在考慮她話裡的真實性,好一會兒才打了個手勢。旁邊那個佝僂的身影行動遲緩的點亮了燭火,火光刺得靖安眼睛一疼,緩了會兒才逐漸看清屋裡的狀況,她沒想到屋裡竟還有認識的人在。
「吳婆子。」靖安望著不斷向她磕頭的人,那個又聾又啞的老僕,不過她並不在意。
「說!此物,你是從何處得到的!」靖安平攤開手,面帶寒霜之色,冰雪凜冽。
靠在桌前的漢子這才鬆了刀,因為失血過多面上已慘無血色,極力保持著清醒也不過是等靖安來罷了。
「與先太子交換所得,他死時,我在身側。」那漢子忍著痛楚跪下身去,只盼所求能如願。
「我如何相信,你不是殺他之人,在他死後取得此物,否則你如何會在他身側?」靖安冷笑道,半分錯漏都不放過。
「尋小兒所至,況且他與衛嶸衛將軍十分相像,我曾有幸見過衛嶸將軍一面,故而好奇上前。當日……」那漢子捂著胸膛傷口,極力分辨道,「當日他勸我們父子快逃,已意識模糊,小兒嚷著要吳婆婆,我本想帶著兒子逃命,不想先太子竟掙扎著清醒,求……不,是請,請我們把他屍首帶回去,葬在樹下。小人怯懦本不想答應,他便以玉簪為交換,說若走投無路可求靖安公主相護。」
「說下去!」靖安只將簪子攥得更緊,胸口悶痛,彷彿連呼吸都困難。
阿顏,阿顏……這支玉簪是早上她親手所插,她如何能不識。靖安幾乎不敢想像他死前的那一幕,在彌留之際掙扎著求……求人將他的屍身帶回去,原來他一直在那裡等她。
「我……我收了簪子,依諾將他屍首葬在樹下。萬幸當時那邊也沒人,趁著打仗,我就帶著吳婆子和孩子逃命去了。這幾年一直輾轉躲避朝廷的追殺,一年前冒險潛進帝都,深入淺出,倒也過了段安生日子。」
「有個又聾又啞的婆子打掩護,你倒也聰明。」靖安倒了杯茶,茶杯在指間打轉,似是在考慮些什麼。
「本不願牽連長公主,只是我們還是被兵士發現,不得已才逃到此處。」那漢子叩首道,「請長公主相助。」
不是不願,怕是根本不相信,不相信她會為了衛顏冒險,怕她將他們交給朝廷處置而已。若不是身陷絕地,他們也不會孤注求生的。靖安心中清楚,面上卻不顯。
「你不是還想活著走出這道門吧。」靖安望著他,平靜道。
那人早有心理準備,可還有求生的心思,聽她這樣說,才真正絕了念頭,轉而向靖安行了大禮,哽咽道:「我只求長公主能保全小兒一條命,這也是衛家最後一點血脈了。」
衛家竟然已經被趕盡殺絕至此了嗎?
靖安的目光才緩緩落到那個孩子的身上,七八歲的樣子,衣裳單薄。他像是經歷了太多的顛沛流離,已失去了同齡人的活潑,眼眸中藏著驚懼與害怕,宛如一隻小獸,緊緊的盯著她,彷彿他父親要有個好歹,他就能張開一口利齒撲上來。
衛家的最後一點血脈啊,阿顏當初勸他們逃的時候是不是也動了惻隱之心。
「你過來。」靖安命令道,那漢子伸手推了推孩子,他才慢慢走到靖安面前,「你若有半句不實,他日這孩子承受的,定是你今日百倍之痛。」
在她銳利的目光下,那人抬手立誓。
「我帶他出去,你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