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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別處見過這樣的文字,大多是樓蘭人在極為重要的文書末尾才會寫的一句話,表示誓約不容更改。燕檀便在房屋的契文和商隊買賣的文書上見過。
在樓蘭人心中,一千年是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長到若是有件事持續了一千年,那便不會再有改變,會持續到永遠了。
她心中一軟,微微側過頭問道:「你寫這個做什麼?」
安歸碧色的雙眸中似是有什麼暗潮翻湧,但隨即變得平靜如一潭深水般深不可測,但水面之下仍有什麼不曾平歇。
「阿宴,我還記得,你在鹽澤曾問過我,『千百年後我們在哪裡』,當時我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無法回答你。我母妃篤信佛,我也與僧人多有往來,卻從不曾從心底信過任何神佛。但唯有遇見你之後,我希望人能夠如同佛經中所言而有來生。若是這樣,千百年後,但無論你在哪裡,阿宴,我都會去尋你。」
第五十八章 文學城獨家發表。……
「安歸, 」燕檀倏地貼近青年面前,好奇地觀察著他的雙眼,「從你眼中看到的萬事萬物, 不會真的如同透過那塊琉璃一般,都是淡碧色的吧?」
安歸正動手用紅繩把兩塊木板綁在一起, 聽聞她所言, 不免覺得有些有趣, 於是勾起唇角逗她道:「那阿宴眼中的就都是褐色的了?」
燕檀從他面前彈開,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雙眼。
哪有什麼褐色。
即便她的眼睛是褐色的, 可眼中的東西都是正常的呀。
燕檀這才醒悟過來,又湊上前去欣賞安歸濃密眼睫下琉璃似的雙眸, 越看越覺得奇妙和歡喜, 便在他眼睛上輕吻了一下,吻得他渾身微微一顫。
安歸伸出一隻手臂攬住她的腰, 從案前站起身, 稍稍低下頭來看著她提議道:「我們下塔去,一道把它埋在這玫瑰園的地下吧?」
燕檀頷首。
玫瑰園中時時有花匠悉心打理, 土壤很是潮濕鬆動,燕檀沒有費太大力氣就挖出了一個小小的坑。安歸用泥將木板封好, 放入小坑中。
兩人一道將坑填平。那木板漸漸被泥土封存, 融入一園紛繁的玫瑰枝, 再也看不見蹤影。
燕檀明白,他察覺出她怕人生天地之間,一生太渺小也太短暫, 故而要在這世上將他的誓言留下些痕跡,令她無論何時都有所依傍,莫要再害怕。
那木板怎樣並不重要, 她和安歸今生都不會將它再尋回來。有彼此在身邊,他們就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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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一,天還未大亮,燕檀便起了身,喚人進殿來伺候梳妝。
天色還有些暗,需要點上燈燭,夜裡的涼意也仍未褪去。但國王寢宮中的宮人已是行色匆匆,各自忙碌。
國王陛下今日便要率軍北上,討伐在對抗匈奴的戰事中殺兄篡位、臨陣倒戈的高昌王闞首歸,在西域各國之中以儆效尤。王后也是一早起身,要同陛下共進早膳,而後送大軍出城。
說來這闞首歸燕檀和安歸都曾見過,元孟為老國王生辰所操辦的三日盛宴上,他還曾打探過燕檀和元孟的關係。如今看來,這見風使舵、為利所驅的性子自那時就已初露端倪。但那時他們誰也未曾料到,他竟有殺兄篡位的城府。
簡單的早膳被呈上案來,安歸與燕檀相對而坐。燕檀一反常態地屏退宮人,親自替他夾菜盛羹,小公主滿腹心事的模樣看得安歸一陣好笑。
他托腮笑道:「怎麼,擔心我了?那高昌國不過是西域上不足為道的小國。當日裡背靠匈奴都不足為懼,如今不過區區闞首歸而已,阿宴放心。」
他所說也是實情,燕檀不會不懂。但大婚之後,自家夫君第一次出征,她還做不到冷靜沉著。昨夜睡下前她纏著安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