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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擦唇,帕子便由宮女接過,放在了端著的紅梨花木盤子中。
慈禧太后漱完口,載湉才開了口,給慈禧太后請安,道:&ldo;兒臣給皇太后請安。&rdo;
慈禧太后淺笑招手,道:&ldo;載湉,到榻前來。&rdo;
載湉應了一聲,慢慢來到慈禧太后身前,慈禧太后給他理了理臉側的一股發,道:&ldo;本宮不是不讓你請安了嘛!載湉怎麼過來了,不冷嗎?&rdo;
載湉看了慈禧太后伸過來的手,手指上今日套著的是琉璃牡丹鏨花護甲,牡丹鏨花、鏤空的片葉、琉璃的鑲嵌,載湉抬起了手,放在了慈禧太后的手心上,冷碰到了暖,手是暖了,但心卻不會暖了。
慈禧太后握住了小皇上的手,道:&ldo;到本宮身旁坐著。&rdo;
載湉嗯了一聲,坐上了富貴美人榻。
上古有大椿,大椿長壽,富貴美人榻,便是由椿木製成,並刻畫了富貴花的模樣。
春深富貴花如此,一笑尊前醉眼看。
載湉可以聞到牡丹花的香氣,慈禧太后房中的薰香數年不變。
初讀書,他便在長春宮,坐在美人床榻上讀書。
春暖,太后為他減衣,冬寒,太后為他加衣。
太后口授四書五經,他一句接著一句的跟著念,唸的累了,困了,便躺在美人榻上睡了,夢裡,夢到牡丹花,聞著牡丹的花香。
慈禧太后暖了暖載湉的手,道:&ldo;下了雪,天這般冷,本宮昨夜不是都讓萊客公公說了,叫你別冒著風雪過來,載湉怎麼不聽呢?&rdo;
小皇上並未開口,慈禧太后看了萊客公公一眼,道:&ldo;難道是萊客公公忘記了?&rdo;
萊客公公站在一旁,道:&ldo;回稟太后,為奴不敢。&rdo;
慈禧太后笑了笑,載湉慢慢說道:&ldo;今日是冬至,載湉要和太后去拜天壇,祭天地,載湉要睡也是睡不下的,再者,百善孝為先,載湉雖然無能,不能為太后分憂,但是每日為太后請安,是不論風霜雨雪,都能做到的。&rdo;
慈禧太后側身看了載湉,道:&ldo;六日前,你受了風寒,起來晚了,醇親王不知,認為你是懶床,罰你在外面跪了一個時辰,你昏了過去,整整躺了三日,身體好了些,你便在齋宮齋戒。醇親王也是憂心你的,來本宮這裡,問了你好幾次。&rdo;
小皇上並未言語,慈禧太后又道:&ldo;醇親王的懲罰確實過了些,但是,載湉,這件事情,也有你的錯處,生了病,怎麼都不說呢!&rdo;
小皇上還是未言語,慈禧太后嘆了一聲,道:&ldo;這件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醇親王是……是你的教導師傅,總歸他是為了你的功課,萬萬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傷了師徒的情分。&rdo;
載湉坐在一旁,聽著慈禧太后的話。
醇親王是……是你的教導師傅。
載湉黯然一笑。
他早已是過繼之子。
即便他的阿瑪是醇親王,是同治帝的異母弟,他也是免不了過繼他人。
大清多少帝王之子過繼他人,何況,他的父親,只是醇親王,是冠了愛新覺羅的姓氏的皇親國戚。
在外人眼中,他過繼,是要當皇上的,受萬人敬仰,是無比榮耀的一件事情。
可是,可是呢!
他永遠也忘不了同治十三年的冬天。
那年冬天,也下了雪。
載湉坐在暖閣裡,在額孃的床畔,兩隻小腳丫搭拉著,手中拿著額娘剛剛為他做出的馬蹄糕。
年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