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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遠沒聽清,我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我催江肅洲回去:你先走吧,我在這裡守著就行。
江肅洲一隻手艱難地端著托盤,上面被我擺放整齊的酒瓶酒杯搖搖欲墜,另一隻手朝我揮了揮:“行了,知道你超愛。”
我不自覺地紅了臉。
江肅洲走了,謝遠明顯還沒有離開的打算。
我扯了一下身上的t恤,發現離許衷過來的時間還有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好奇,在備忘錄上打字問謝遠:你說許衷包養過你,是真的嗎?
謝遠被我把手機推過來的動靜驚動,他回過神,慢慢地眨了眨眼,“嗯”了一聲。
我迫切地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倆又怎麼斷的格外不體面。
謝遠看出了我的想法,他不答反問:“你為什麼對許衷這麼感興趣?”
我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動了動,沒想好該怎麼說。
“其實也沒什麼,我在一家夜店裡約他上床,第二天他把我包了。”謝遠也沒指望我會回答,“當時年紀小,什麼都不懂,看他長的好看,出手也大方,跟他玩得好的那幾個狐朋狗友對我也算尊重,我沒談過戀愛,還以為自己是個例外,就在四月一號那天跟他表了白。”
這個劇情有點耳熟,我默不作聲地瞟了一眼還沒醒過來的陳渡。
“他把我拒絕了,”謝遠咬牙切齒,“拒絕也就算了,大不了就當成愚人節玩笑嘛,結果他跟我斷了之後,就把送我的卡要了回來,害得那個月我沒錢交房租,差點餓死在家裡。”
陳渡也動過心,但是他聰明就聰明在沒有向許衷表達過自己的心意,甚至連一次試探都沒有。
我突然恍然大悟,也許許衷並不在意他包養的小情人到底是衝著他的錢還是衝著他的人去自薦枕蓆,他不動心,也就不允許他的小情人把心意說出口。
那一刻,我心裡像是被檸檬汁浸潤過的海綿,一瞬間就痠軟起來。
謝遠使勁眨了眨眼睛,沒讓眼睛裡盈起來的眼淚掉下來:“所以說,跟他們這種含著金勺子出生的小少爺就不能動真心,不然真的就是人財兩失了。”
陳渡也這麼勸過我。
我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謝遠也好,陳渡也好,好歹他們倆有過在許衷身邊待過一段時間的經歷,我又有什麼呢?
我連站在許衷身邊都不夠格。
謝遠看了看時間,轉移了話題:“都快十五分鐘了,他怎麼還沒到?”
許衷沒再打電話過來。
我猶豫再三,還是打字問謝遠:你都跟許衷一刀兩斷了,為什麼還要在這裡留著?
謝遠僵住了。
他抬起眼看我,我回視他,沉默在我們倆之間蔓延,讓我有些難以呼吸。
尖銳的剎車聲從外面傳了過來,還沒上鎖的玻璃門被人推開,許衷走了進來,打破了剛才僵持不下的氛圍。
我和謝遠不約而同地往許衷走過來的方向看去,他身上穿著西裝,怎麼看都是一副風度翩翩的紳士模樣,不知道什麼材質的袖釦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