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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衫人也不好受,那股壓力越來越是明顯,沉甸甸壓到心房,彷彿空中有什麼威赫赫、金燦燦不可仰視的威嚴,直逼迫著她心神的全部,那樣高傲、目中無人的女子,也不得不低下了頭!
「滴血五方……」施全青低聲指示。
紫衫人至此,已無路可退,乃依言將無名指放到口邊咬破,於五方石上滴血。
陣內恍起無形飆風,如刀,如錘,寸寸割裂面龐、頭髮、全身衣衫……施全青先已禁受不起,大叫著仆地,右肩之上,竟然耀起陣陣醒目白光!
他奮力以左手托起右臂,死命一拉,整個右臂被卸下,卻無想像中慘酷急噴的鮮血,肩頭白光錚然閃亮了數十倍,一物飛出,懸於半空,玉和璧橫空出世!
紫衫人方才明白,原來施全青寧廢一臂,將傳國玉璧藏於其中,難怪此人看上去病懨懨的不振,任是誰在身體裡隨便哪個部位藏上一件東西,都不會覺得很舒服。
萬丈光芒頓將二人裹入其中。五方石上適才滴下的新鮮血 滴,化作五道血光蒸騰而起,陣內空氣變得炎熱無比,驕陽好似燒到了身上,割裂如刀的感覺,愈加強烈。
「念誓!」
紫衫人不假思索,單膝跪地,朗聲說道:
「我劉玉虹,以靉靆名義,對璧立誓:效忠大離,效忠冰衍公主,當盡全力,輔公主重返皇室,承繼宗廟,延續血食,父母生恩,永如今日。千難萬險,決不背棄!」
如此莊重的誓言,卻有些不倫不類,何為「父母生恩,永如今日」?然而施氏兄弟聽了,卻露出一絲表示滿意的微笑。
玉璧彷彿在有限內無限放大,閃閃耀目,直難逼視,原本蒸騰熱烈的血氣似戒於那般煌煌威嚴的光芒,血色漸漸淡薄了下去,繞璧三匝,如輕煙般散去,無跡可遁。
那種無法述說的壓迫感,亦隨之減輕,劉玉虹才舒得一口氣,募然又震驚:但見玉璧無限放大的中央,若有還無的一個人影,並瞧不清那形容面貌,甚至連動作亦分辨不出,卻能感覺到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威,在光的海洋、漫漫無際時間的洪流裡,微而又微地點了點頭!
在陣外的施汗青看來,依然是流水潺潺的幽謐空谷,依然是花林拂動,把艷陽散若點點碎金,五方石陣內,自己兄弟把裝了十年的義肢取下來,捧出他們看得遠比身家性命為重的玉和璧,然後是紫衫人劉玉虹跪下發誓。可就在施全青搖搖晃晃掙扎著站起來的時候,那即使是跪著,也把身腰挺得筆直的劉玉虹,似乎看到了什麼,突然卻有了一絲絲搖晃,高傲表情裡閃過一抹敬畏怯色!
施全青單手握璧,走出陣來,臉色蒼白到可怕,嘴角邊一縷血跡,把玉璧交給兄長以後,似是耗盡所有心力,一跤跌坐在地,全身汗出如雨。
劉玉虹跟在他後面出陣,亦未言語,看她的氣色,也象大病了一場,脫力般斜倚梨樹而立。
遠處聞清音稚喉:「義父!叔叔!」白衣女孩分花拂柳,鑽出花林深處,和許綾顏一道向這邊走了回來。
劉玉虹極力遏制住那股恍惚不寧的翻湧情緒,低聲道:「她來了。刻不容緩,我立刻帶她動身。」
施汗青不言,募發力朝她所在一掌,劉玉虹身後那棵茂盛爛漫的花樹,從中一折兩斷,梨花如雪飄落。他厲聲道:「若敢有悖今日之言,此樹便是你的榜樣!」
「呀」的一聲,那小女孩剛剛走到跟前,見著一樹梨花零落成泥,脫口輕呼,臉現不捨之意。
劉玉虹笑道:「施姑娘,你看看,你義父真是火爆性子,縱要發威,這棵樹又礙到他什麼了?」
「男人們哪,總是愛打架,無辜的便是花木禽鳥自然造化之物。」施芷蕾慢吞吞地回答,「我縱然捨不得花兒,可沒本事擋得了,那也沒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