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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輕緩得像是玻璃上一點點凝聚的水汽、又在最後一刻忽地滑落,“我們都很想你。”
[我們]?池歸舟眨了眨眼睛。
旁側的捲毛棕發男人揮了揮手,單手一拍大腿道:“嘿、南君,不是我說什麼,這幅磕磕絆絆的樣子可不像你!久別重逢,不應該給一個擁抱嗎?池君可是大老遠回來的!”
然而南餳還是佇立在原地,腳底彷彿生根了般。他既不眨眼、也沒有動作,好似漂亮的人形冰雕。
捲毛棕發男人一嘆氣,滿臉痛心疾首:“完了,受刺激過頭,人傻了!我就知道,這種中彩票似的事情不能直接告訴當事人!”
早知道,應該先讓池君等人在休息室簡單吃點喝點,然後自己派人來知會一聲,這樣就不會因為衝擊過大,而造成眼前這種情況了。捲毛棕發男人單手搭在下頜處。
想了想,自己也能理解。捲毛棕發男人內心感嘆。如果哪天自己看見八十歲老母從墳墓裡施施然爬出,還能面帶慈祥笑容走到他身邊,自己也得受刺激到幾乎無法言語啊!
當然,這只是心情類比,類比一下激動的心顫動的手,自己可沒詛咒的意思。捲毛棕發男人扶了下自己的牛仔帽,內心思緒飄動。
他視線向後移了下,看向外面的另兩人。
蘇文瑾與耿遠濟都站在門外靠牆的地方,這個地方與室內視線不相接,可是能聽見清晰的聲音。
蘇文瑾神色自然,約莫帶著些好奇與欣慰,安靜等待著裡面的兩人久別重逢的交流。
耿遠濟則半垂著頭,單手背在身後,用力攥拳,胸膛快速起伏,彷彿在平復不知為何過於激動的心緒。
捲毛棕發男人收回視線,又落到室內,接著一愣,發現身邊的池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向前走了。
面對冰雕般釘在原地的銀白長髮男人,池歸舟坦然邁步上前,頂著那雙紫羅蘭眼眸寸步不離的注視,走到南餳身邊。
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握住南餳垂在一側的胳膊,接著仔仔細細一根根掰開他緊握的手指,將那把冷冰冰的槍從中抽出來,擱置在桌面上。
“學長。”池歸舟認真說,“你握得太緊了,手心裡肯定都是紅印了。”
南餳這才
發覺,自己剛才一直沒有鬆開緊握在手中的拼接槍\支模型。生硬金屬幾乎嵌入他的掌心,留下深刻的紅痕,邊緣處甚至有幾道劃出的絲絲血痕。
“你不疼嗎?”池歸舟低頭看著。
“……不疼。”南餳任由池歸舟握住自己的手,乖巧回答。他發覺自己舌頭有點僵硬。
其實他不是這樣言拙的性格,平日裡,對周圍人都可以隨意地回以悠哉話語、或者致以冷靜的分析言論。偶爾心情好,還能和半熟半生的人來兩句調侃或毒舌。
他冷靜多思,內心堅定要走出無形之籠、邁步向前路後,便和曾經有過聯絡的利益相關者進行過直接或間接的交流,步步設計將一切鋪墊好。
只是面對日益相熟的小學弟,南餳反而不能像曾經那般慵懶隨意,時不時顯得有些笨拙,像是不知道該怎麼相處的大白貓,連毛絨絨的尾巴也不知放在左邊還是右邊為好。
“學長自己出來,家裡的貓貓們沒問題嗎?”池歸舟問。
“它們知道我來找你,都很聽話,不用擔心,而且刺刺球還在。”南餳回答,他頷首道,“店裡留了生活費,屯夠了足夠的貓糧貓砂,刺刺球從銅爐街道進貨過很多次,也會更換貓糧貓砂——別看它小,其實它很聰明。”
池歸舟想象了一下藍色機器刺蝟小小一隻,哼哧哼哧推著大大貓砂盆和貓糧盆更換的場景,不由自主地笑了。
雖說他知道大機率不是藍色機器刺蝟自己幹,而是操控著店裡的機械臂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