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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越的肩膀很寬,她的頭髮枕在他的外套上,會發出細小的摩挲聲,聽起來讓人安心。
直到她腦海里又浮現出一個念頭,想到那天晚上的情形,心口便泛起異樣的酸澀,問他:「遲越,那如果在我遇到你之前,有別的人求你幫忙,你也會幫她的吧?」
遲越不太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但出於直覺,知道自己不能答得太隨便。
良久後,他低聲道:「如果她不是騙子的話……會吧。」
慎重不等於說謊,如果她口中的另一個人也像她當時那麼可憐,他確實做不到袖手旁觀。
溫降在提問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他的答案了,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在最開始,他只是純粹地出於好心才幫了她,並不是因為別的。
好在遲越緊接著又解釋:「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不會——」
後面的話一下子卡住,他想起來自己還沒跟她告過白。
溫降聽他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微微抬眼,問:「不會什麼?」
遲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窘迫,不自在地活動了一下脖頸,換了種說法:「不會想要考大學。」
溫降聽到這個答案,臉上的表情才總算露出亮色,嘴角抿起細小的弧度,點頭道:「對哦……所以還是現在這樣比較好,還好我們遇到了。」
她這句話說得跟定情似的,遲越的嗓子微微發癢,輕咳了聲,應道:「嗯,你說得對。」
……
當天回到家後,沒一會兒天色就完全黑下來,吃完晚餐又學了一會兒,兩人便互道了晚安。
只是遲越想到他們今天在車上的談話,總覺得有點睡不著覺。
在沙發上壓著被子翻來覆去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溫降的話音。
「我說不定也會像她這樣……」
「反正受苦的不是他們……」
可能因為他是個男的,一開始在醫院幾乎沒什麼感覺,因為婦產科跟他沒有關係。
但溫降的感受比他強烈得多,因為她真的有可能會經歷這樣的痛苦,似乎也無數次擔憂過這種事情的發生。
現在安靜下來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他望著黑暗中隱隱閃著光的吊燈,覺得有些自責。
一開始遇到她的時候,他想過這個問題嗎?
恐怕當時就算想到了,也因為傲慢,懶得跟她多作解釋。
那個時候她住在這裡,每天晚上應該都在擔驚受怕吧,不知道他到底會對她做些什麼,所以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
他完全沒考慮過她當時的感受,總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哪怕只是在第一天晚上告訴她她是安全的,也要比當時那樣好得多。
遲越想到這兒,抬手覆上自己的眼睛,擋住吊燈幽幽泛動著的光。
她今天的話說得沒錯,懷孕對女生來說簡直是災難。
他現在甚至連試想這種可能都做不到,喉間一陣不適。
可他怎麼會沒有提前想到呢?明明他媽媽就是這樣的。
如果當初沒有懷上他……她就會接受歌劇院的工作,不會成為家庭主婦,不會被那個人折磨得患上產後雙相,到現在整整十八年……她一定已經成為一名優秀的鋼琴家了。
所以溫降該怎麼辦。
他畢竟還沒上年紀,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會很經常地、有生理反應。
之前在泳池裡,跟她一起睡的那幾個晚上,甚至是看電影和每個清晨看到她的時候。
遲越放下手,覺得自己罪惡極了。
可問題是,等高考之後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到時候那該怎麼辦?
他之前就聽說過,保險套這種東西會破,並不是百分百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