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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抬起一雙淚眼，視線模糊顫抖著拿起眼鏡戴上，隨後一臉驚，張著嘴巴動了動不知道說什麼。

視線轉到一旁的心電監護儀，原本的一條直線恢復之前的波線。

伏在床邊的沈凜太過傷心，根本沒注意到師徒兩人的對話。

佘夫人顫巍巍的拍拍沈凜的吧背：“小凜，顏顏好像又活過來了？！”

沈凜抬起同樣一張滿是眼淚的臉，甚至還有鼻涕看向床上。

他根本沒聽進去身後的人說了什麼，只是下意識地看向病床。

沈顏看著他這幅模樣，臉上滿是嫌棄。

甚至沒能察覺沈凜並不年輕的臉。

沈顏：“師父、師兄你們怎麼在我家……”

沈顏察覺到不對勁，這是他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醫院？

他只是睡一覺，怎麼還把自己睡進醫院了？

“媽呢？霍承嶼呢？”

媽可能累了，但自己住院，霍承嶼不會不出現啊。

畢竟師父師兄都在。

佘夫人和沈凜都傻傻看著他，方謹最先反應過來，“我去叫醫生。”

沈顏反應再慢，現在也回過味來了。

這是上一世他死的時候，所以自己又回來了？

沈顏伸手捂住眼睛，這都是什麼事？

方謹動作很快，不一會便帶著醫生、護士過來。

醫院裡生老病死並不奇怪，甚至迴光返照片刻也不是個例，但這302號房的病人是幾個醫生確定人沒了，已經過去半小時左右，現在又活過來了？

凡是閒下來的醫護人員聽了之後，匆匆趕去了病房。

沈顏還沒來得及和沈凜說話，就被醫生問東問西，又被推去做了檢查。

最後得出的結論，醫學奇蹟。

沈凜和佘夫人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們只知道沈顏還活著，還好好的，他們開心。

沈顏安撫好師父後，和方謹寒暄幾句，才有單獨的時間和沈凜說說話。

沈顏看到方謹並不奇怪，他知道自己快不行的時候，擔心師父承受不住，便聯絡了方謹。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死的時候，方謹已經到了醫院，兩人錯過了最後一面。

沈凜臉上簡單擦過，但眼睛和鼻子還是通紅。

沈顏看著看著忽然笑了，明明睡覺前還是青春期中二少年的弟弟，轉眼間變成坐在輪椅上陰鬱的弟弟，反差太強。

只是笑著眼睛發酸，眼淚不受控制的往外湧。

沈凜卻笑了，握著沈顏的手。

兄弟倆什麼都沒說，卻像說了許多話。

直到情緒慢慢平復之後，沈顏才開口問道：“霍承嶼……”

他只說了三個字，沈凜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提他做什麼？”

沈顏自己未曾察覺，他提起霍承嶼時語氣是熟稔，是輕快的。

沈顏重生幾個月，卻彷彿過了幾年，這個時候的事情反倒模糊了很多。

既然知道結局，他還是安心先陪著沈凜吧。

小凜真的嚇壞了。

除了檢查的時間裡，沈凜的視線從未離開過他。

“小凜陪我一起睡？”

沈凜臉色微紅，他怎麼覺得醒來之後的哥哥有點粘人？

“都，都是成年人，睡在一起不像話……”

他磕磕絆絆說著拒絕的話，卻就沈顏想伸手抱他時，立即變了神色：“你幹什麼？”

沈顏：“抱你。”

沈顏知道自己現在的身板抱不動沈凜，但他不做點什麼，沈凜是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