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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下來，再不走晚自習要遲到了。
“奶奶我先回學校了。”她揮揮手。
老人扶著門，喊道：“好好唸書，我每天都跟菩薩保佑你考個好大學。”
可孩子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老人才佝僂著背轉身進屋。
陳景元在村口等她。
眼看著她小跑過來，額前的碎髮被風吹亂，他說：“在家吃什麼山珍海味了，這麼慢。”
鄭妙誼拍著胸口順氣，“清燉老母雞。”
陳景元笑了，“好菜啊，大補。”
“早知道叫你來家裡吃了，還有一個大雞腿呢。”
兩人慢慢往村外的公交站牌處走去，陳景元說：“知道你阿嬤給我吃大雞腿意味著什麼嗎？”
鄭妙誼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那是招待孫女婿的。”
鄭妙誼：“……”
合著一個雞腿就蓋戳了~
陳景元順手拔了一根路邊的狗尾巴草，“什麼時候喊我去你家吃雞腿？”
半晌，她攤攤手，“我家暫時沒老母雞了。”
陳景元都氣笑了，“你給我裝蒜啊，等高考結束就沒辦法裝了。”
四點半是最後一班去縣城的班車，兩人一前一後上車，車上不少穿校服的學生，都是週末返校的。
他們坐在最後一排，鄭妙誼靠窗看著外面發呆，這段路太顛簸，她不敢看書，容易暈車。
突然旁邊人撞了撞她的手臂，她扭頭，陳景元遞過來一隻耳機，“要不要聽歌？”
鄭妙誼點頭，陳景元十分自然地把耳機塞進她右耳，悅耳的音樂緩緩流入。
其實鄭妙誼是個十分有邊界感的人，比如歌單還有小說書單，她不會和人分享，因為這兩樣東西可以透出主人的內心想法。
陳景元顯然沒有，他願意和她分享所有的事情，包括手機，也是讓她隨便看的。
“這歌怎麼樣？”陳景元問。
是首英文歌，男聲嗓音沙啞纏綿，她以前沒聽過，“挺好聽的。”
“等高考完我們去英國現場聽這首歌好不好？”
等高考完……這是多麼美好的設想，鄭妙誼只要充分放開大腦的想象，就會有太多可能性湧入腦海，那時候，她和陳景元可以一起做很多事情，看書、旅行、逛街……可能連吵架都是生動的。
“好。”
這一秒，她不想去思考有沒有時間，有沒有錢，為什麼花他的錢諸如此類的問題，他有心，她有意就夠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幾乎是男生的身體往她的肩膀靠，她能聞到男士沐浴露的氣味，他能聞到她發頂的橙花洗髮水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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