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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歸舟怔了下,依然詫異於銀白長髮男人的突兀舉止。他注意到對方的視線,察覺出學長的注意力落在自己脖頸側面。
池歸舟下意識伸手想要去摸一摸,然而抬臂的動作卻被南餳誤以為某種牴觸。
南餳飛快撤開握住池歸舟雙肩的手,純白睫羽如同被吹搖的蒲公英,神情一瞬像是被打溼的大貓:“……我沒有追問你的意思。你別緊張。”
他放緩聲音,甚至有點後悔剛才沒控制住的略顯粗暴的舉動——這種情況下強迫受害者回憶往事,是一種殘忍的行為。
南餳紫羅蘭色眼眸低垂,目光一寸寸撫過。
自己沒看到明顯外傷,裸\露肌膚沒有顯著痕跡,海盜們傷到他哪兒了?小學弟是刻意用衣衫遮蓋住了嗎……
他看起來比往日要蒼白無力一些,精神狀態也不是特別好……為什麼沒有早點注意到?
剛才被重逢的喜悅衝昏了頭腦,南餳一時之間竟然沒留神這些細節,直到被針孔痕跡刺目,才恍然回神。
南餳很想放平心緒,可他一想象小學弟可能的遭遇,內心就控制不住氾濫的恨潮和殺意。因此他不得不深呼吸幾口氣,才止住胸腔裡躁動的火苗。
他上過戰場,殺過異獸,也殺過人。
只是這些年懶洋洋頹廢在銅爐街道,鮮少動刀動槍而已。可怪物斂了翅膀暫且休憩,不代表尖牙利爪便是擺設。就算暫且開不了機甲,也有其他辦法解決海盜……只要鎖定他們,找到他們。
南餳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知道剛才一瞬晃出的精神力一定影響到了周圍。
他閉了閉眸子,慢慢出聲,嗓音有些沙啞,比吞嚥細碎刀片還要痛楚:“……沒事,你別怕。我先帶你去船上的醫療室。”
他理智做出此時最應該做的決定。
南餳纏繞著繃帶的右臂又開始打顫,但與往日陰影不同,現在是理智剋制衝動的緣故。
池歸舟此時正單手搭在自己脖頸側面,指腹感觸到一點注射留下的傷痕,才恍悟學長為何如此激動。
——這怕不是看到了針孔,誤會自己被打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了吧!
雖然自己被打的可能的確是什麼不好的東西,但他身為地球人bug,完全自動略過了所有危害性藥效。
池歸舟眼眸眨了下,他輕撥出一口氣,邁步靠近了些,抬手再度拿起南餳的左手,將對方攥起的手指一點點掰開。
“學長,你掌心都流血了,別再緊攥了。”池歸舟撫平南餳的左手,聲音和緩,“我沒事的。他們——只是給我注射了麻藥。”
麻藥。南餳對此半信半疑,不確定海盜們竟然會如此‘好心’,單純只注射麻藥,況且是頸間多次注射。
但不可否認的是,當他聽到小學弟說自己沒事的時候,渾身上下炸開的精神力稍稍被捋平了。他情願聽到好訊息,不願去揣摩壞訊息。
“我在船上過得還可以。他們船長想要招攬我,而且
信仰神母教,約束著船員們的行為,所以海盜們對我的態度還算溫和,沒有熱暴力。”
“在船上的時候,我一直在讀書——我看了好多書,比如《星際航道設計理論》、早期的《聯盟軍事概論》……”
池歸舟神情平和,緩慢仔細地敘述著,就如同在安撫一隻毛髮刺稜稜、氣得打哆嗦還忍著呼呼哈氣的大白貓,將扎煞的貓毛從頭順到尾。
雖然學長氣勢更類似兇猛的白川異獸,富有攻擊性的面孔像是要隔著距離將那些海盜們啖血敲骨吸髓,不過在池歸舟眼裡沒有那麼可怕。
聽著池歸舟的敘述,南餳看起來慢慢平復下來,只是他沒有放棄剛才的決定,依舊堅持道:“不管怎樣,我先帶你去醫療室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