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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女兒和兒子眼巴巴瞧著自己，杜仲德鼓起勇氣，對著大嫂說了一句：&ldo;能不能考上，我心裡有數，自然不會白花錢。&rdo;

徐氏倒吸一口冷氣：&ldo;他二叔啊，有道是好馬不吃回頭草，當年胡家鄉學極力挽留，你依然堅決退學了，現在如何能再去那裡呢?讀書人，不是最注重名聲嗎?你哥若是今年中了，在王教諭面前好歹有幾分底氣，幫你重新找個學堂，你看這樣好不好?&rdo;

她想要阻攔的心思更甚，燕然恨恨地在心裡罵了已經：&ldo;惡毒的女人。&rdo;

&ldo;這個不勞嫂子費心。&rdo;杜仲德說完，邁步往外走，一家人都很奇怪，丁氏追著問了一句：&ldo;你要做什麼?&rdo;

杜仲德邊走邊說：&ldo;去找里正胡大伯。&rdo;

&ldo;你找他做什麼?&rdo;

&ldo;把地押出去。&rdo;

徐氏大急，扯了扯婆婆的衣袖，丁氏大聲叫道：&ldo;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把地押出去，也得等你哥回來。&rdo;

杜仲德腳步頓了一下，回頭說道：&ldo;好吧。剛好明天他沐休，今晚就可以商量了。&rdo;

杜家院子裡的喧鬧，終於暫時告一段落，下午，豐娘沒有去地裡，而是坐在炕頭縫補衣服，燕然看她神情淡定，自己卻更加憂心。

豐娘把針在頭髮上抿了抿，看到女兒神色，笑著問道：&ldo;擔心你爹不能去考試嗎?&rdo;

&ldo;嗯。&rdo;燕然點頭，&ldo;祖母和伯母都不願意爹爹去考試的。&rdo;

&ldo;別怕，你爹既然下了決心，她們就阻擋不住，不就是拿錢說事兒嗎?爹爹和娘有辦法。&rdo;

&ldo;分家嗎?&rdo;燕然問。

豐娘被逗笑了：&ldo;小乖乖，你知道挺多的啊。&rdo;

&ldo;是不是呢?&rdo;燕然追問。

&ldo;有可能的，你祖父已經不在了。&rdo;

燕然依然沒法釋然。

吃過晚飯，杜家幾個兄弟從學堂回來，丁氏就急忙把大兒子叫到了上房，杜伯儉沒一會兒就走出來，叫出杜仲德，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ldo;有你這樣當兒子的嗎?把娘氣得心口疼。&rdo;

他頓了一下，清清嗓子：&ldo;娘把你養大了?翅膀硬了?她的話可以不聽了?還替媳婦辯護上了，越學你越倒回去了，讀的書都進了狗肚子?孝道呢?不講了?&rdo;

杜仲德低著頭沒說話，父親不在了，兄長的話就是聖旨。

杜伯儉訓完了，袖子一甩，往他住的西廂房走去。

杜仲德在身後，小聲說了一句：&ldo;我要去參加縣試!&rdo;

&ldo;不行!&rdo;杜伯儉冷冰冰來了一句，&ldo;家裡沒錢了，你這是把娘親往死裡逼!&rdo;

&ldo;我怎麼逼娘親了?家裡沒錢，我不花錢行不?我自己掙錢去考試!&rdo;

&ldo;不行!&rdo;

&ldo;為什麼?&rdo;

杜仲德追問這一句，讓杜伯儉勃然大怒，他撈起一個掃帚，便抽了上來：&ldo;為什麼?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家裡的地呢?地不種了嗎?&rdo;

杜仲德捱了兩下打，忽然暴怒，一把將掃帚奪過來，摜在地上：&ldo;種地?憑什麼是我一個人的事兒?&rdo;

&ldo;那你說，除了你還有誰?季顯還小，我馬上要考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