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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追來如箭矢如暴雨般的磅礴戾氣,緊緊咬住腳後跟不放,捲起一陣腥風。
&ldo;狐性狡詐,竟暗箭傷人,果然信不得!有本事你別跑!&rdo;
廢話,有本事誰還跑。好在狐狸本是山林走獸,論靈巧終究比那龐然大物略勝一籌,閃轉騰挪間漸漸拉開了距離。反正已撕破臉,此時不還嘴更待何時,我一邊四爪如飛,一邊回頭將那臭不要臉的虎精痛罵一場,相當酣暢淋漓。不料樂極生悲,這樹林太密,地上又藤蔓橫雜,拐彎不及竟&ldo;咚&rdo;一聲撞在樹幹上,摔了個頭昏腦漲。可見凡事皆有代價,一心不宜二用,沒人能同時兼顧耍嘴皮子和逃亡。
不過這場逞一時口舌之快的代價格外大些,還沒等重新爬起來,虎精猙獰的身影已籠罩而下。我被揚起的塵土嗆得咳嗽,暗嘆此番定難逃虎口,半空突然悠悠蕩過一聲冷笑:&ldo;塗山狐就這點出息?連頭身大無腦的蠢物也鬥不過,真是把塗山的臉都丟到海底淵去了。&rdo;
此話一箭雙鵰,把我這受害者和兇手罵得一視同仁。天可憐見,我有沒有出息,和誰又有半分幹係了?再者說今晚之事,真真無辜得緊,我只是不巧路過,一陣妖風恰吹落了果子,就惹來這麼場無妄之災。
身大無腦的蠢物勃然大怒,揚起腦袋咆哮:&ldo;什麼人?!&rdo;
被誣賴在前,卻不敢據理力爭,為個破果子折腰求著給一頭虎精做跟班,最後連跟班都沒做成,被追得滿山打滾還撞了樹。這麼丟臉的一幕,竟然被人躲在暗處偷看得一清二楚,我這一驚同樣吃得不小,惱羞成怒下簡直要跟虎精同仇敵愾。
半空中傳來的聲音如瓊玉相擊般清脆,氣韻悠閒:&ldo;本座是你祖宗。&rdo;
若沒理解錯,此乃陳述。那風平浪靜的嗓子毫無起伏,彷彿在告知虎精一個理所當然的事實。
我張口結舌,一頭虎精已足夠難纏,虎精的祖宗究竟是個什麼怪物,趕在這當口斜刺裡冒出來橫插一槓,敢情是要分一碗狐狸羹回去嘗嘗?
順著虎精的視線向上望去,見一青年白裳似雪,頭戴琅玕月冠,身攜金邊紫雲翩然而降,纖長手指與白玉扇柄幾乎融為一色。因隔得太遠,面容被花葉遮擋並看不真切,身段倒是十分瀟灑,哪怕跟哥哥比起來也毫不遜色。
青年足尖輕點在一朵盛放的懷其葉花上,就這麼懸立樹梢,搖扇笑道:&ldo;好歹也是隻塗山狐,生吞活剝當真暴殄天物。&rdo;
一般出場那麼招搖說話又極度乖張的主兒,都不好惹,這是常識。他雖化了個人身,但絕對不可能是人。
虎精一時也搞不清狀況,遲疑著往後退了半步:&ldo;那你想清蒸還是紅燒?&rdo;
我被噎得怒從心起,果真世風日下壞事成雙,這祖孫倆當面討論起菜譜來了。樹上的虎精祖宗貌似比樹下的虎精還要難纏,可眼下也顧不得這些,橫豎在劫難逃,就算是個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子,被莫名其妙折騰了半晚,再好的脾氣也要炸毛。
我背靠著方才撞了腦袋的樹樁,右爪偷偷將系在腰間的兜雲錦包袱解了下來,藏在身後抖摟一陣,將裡面亂七八糟的物件倒乾淨。冰涼薄軟的雲錦攥在掌心,卻又犯了難。
這對祖孫一上一下,已是把飛天遁地的兩條生門都堵死,若他倆聯起手同時襲來,我只有這麼一件法器,拋向誰好?無論先抵擋哪一方,剩下的另一個都不好應付。
就在猶豫不決的當口,樹上的衣冠禽獸依舊氣定神閒:&ldo;油膩腥羶,乃是修行大忌。&rdo;
開什麼玩笑,合著清蒸紅燒都不稱他老人家意,莫非要燒烤?
白裳翻飛如練,那廝已從丈高的樹梢輕輕躍下,在蒼黯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