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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舜欽和岑寂對視一眼,皆是心有餘悸。
喬景軟塌塌地順著岑寂手臂往下滑,裴舜欽立馬一步跨上前將她抓到自己身後,客氣地朝岑寂笑了笑。
岑寂披著外衣,顯是被兩人方才在外面的動靜擾醒了。
岑寂打量眼腦袋抵在裴舜欽背後的喬景,皺眉問道:「喬兄喝醉了?」
裴舜欽不著行跡地把喬景往自己身後又藏了藏,搪塞笑道:「也沒喝幾杯。」
他想起宋衍一事,便故作無意地伸頭向岑寂房裡望。
「宋師兄呢?他被吵醒了沒?」
岑寂從容轉身帶上房門,淡淡回道:「現在還沒有。」
現在還沒有的意思便是如果是裴舜欽再不走,宋衍就有可能起來訓人了。
裴舜欽正想岑寂是在說實話還是在詐自己,就被喬景從後面重重扯了把衣服。
罷了,還是先把背後這個纏人精解決了再說。
「那我們不打擾你了,你好生休息。」他笑著對岑寂說。
「嗯。」岑寂點了一點頭。
喬景還在不知好歹地亂抓裴舜欽衣裳,裴舜欽一把制住她雙手,又向岑寂道:「既然沒吵醒宋師兄,就別給他添堵了。」
宋衍那性子要是知道喬璟不僅深夜晚歸,還喝得酩酊大醉,必定會借題發揮。
好在岑寂是個識趣的。
「我知道。」他淡漠答應,回房關上了門。
裴舜欽長籲一口氣,半拖半拽地將喬景運回房安置在了床上。喬景歪歪斜斜地躺著,翻身抱住了枕頭。
裴舜欽見她穿著長靴睡不舒爽,本想幫她脫掉靴子,但略一想想,即便作罷。
既然她要演,就讓她演到底好了。
小二敲門送入盆熱水,裴舜欽擰好一方熱帕,開始給喬景擦臉。
喬景臉上滿是凝結交縱的淚痕,裴舜欽輕輕擦過,見帕子上沾了些許炭似的黑灰,一時有點兒疑惑。
他再仔細往喬景臉上一瞧,不禁啞然失笑。
原來是他無意中擦掉了喬景一邊的眉毛。
喬景一邊眉毛娟細如新月,一邊眉毛凌冽似劍鋒,半張臉嬌柔,半張臉英氣。裴舜欽輕輕抹掉另外一邊的眉毛,沒了修飾,喬景的一張臉素淨白皙,在燭光下瑩潤得如一團蓬鬆的雪。
這時裴舜欽再仔仔細細看喬景的臉,感受無他,不過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不過腮邊因酒氣而氤氳出的兩團紅雲為喬景平添了幾分嬌憨嫵媚,她便不似清淨的白荷,而更像是白中帶粉,欲放未放的碧桃花了。
「長得還挺好看。」裴舜欽悄咪咪想。
他起身給喬景蓋上被子,打算自去收拾休息,起身想到一處,不由回頭又看了看喬景的臉。
她這個樣子,但凡不是個瞎子便都能看出是個姑娘。明兒起床她知道自己給她擦了臉,豈不是又要疑神疑鬼?
不過臉擦都擦了,他總不能抹把灰在她臉上吧?
有了!
裴舜欽想到個主意,壞壞一笑,快步走到了桌邊。
喬景嘗著白桃酒入口香甜,以為那酒不甚醉人,便飲了不少。她懵懂一夜,第二日一早昏沉睡醒,睜眼見到窗邊透出的熹微天光,一時間竟不知身在何處。
她頭疼欲裂,掙扎著床上坐起來,這才發現身上也處處痠疼。她呆坐著回想半晌,怎麼也想不起來昨夜是怎麼從熙春樓回的客棧。
腦袋裡疼得像是有把細錐在鑽,喬景捏著眉心揉了揉,放下手瞧見指間一團墨黑,怔了一瞬,即便一把掀開被子沖向了擺著銅鏡的桌子。
鏡子裡明晃晃映出一個花臉貓,喬景霎時氣得渾身發抖。
「裴舜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