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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
“用不著,我不怕冷。”
陳阿滿無所謂地說,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講話的時候已經有了鼻音。
2000年,空調還是個稀罕物件,中國的普通居民沒有幾家買得起,尤其是對鄭其明這種最為普通的小賣部老闆。鄭其明算了一筆賬,一臺空調差不多三千塊,是他小賣部大概一個月的流水。
用一個月的流水換陳阿滿未來冬季的不寒冷,聽起來很划算。
後來,鄭其明還是買了空調,但陳阿滿卻沒有用上,甚至在買了這臺價值3328元的昂貴空調後幾個月,國內的幾大空調巨頭打起了價格戰,迅速降價,兩千塊便能買上了。
2000年夏天的時候鄭其明搖著扇子,沒有捨得開空調,而是日復一日地坐在玻璃櫃臺後面,盯著角落那臺落地扇。這個落地扇也始終沒有開啟,被蒙上了粉色的風扇罩,是曾經陳阿滿在撿破爛的時候發現的,還很新,只是沾染了墨水有點髒。他把它洗乾淨,又去樓下裁縫鋪買兩塊布貼,貼在那兩片醜陋墨漬上,風扇罩就像新的一樣,中間是牡丹圖樣,繡著“花開富貴”四個字。
當時他把舊的風扇罩撿回家,扔在面盆裡用肥皂使勁搓的時候,鄭其明在一邊喊:“家裡是窮的揭不開鍋了嗎?什麼東西都往回順。”
“這個好看呀,外面買不到這麼好看的。面料還是絲綢的呢。”
陳阿滿不理他,自顧自地把那個風扇罩洗乾淨,用一個夾子夾住,皺巴巴地掛在他跟鄭其明晾在陽臺的內褲旁邊,風吹過,風扇罩跟兩人的內褲在空氣中打來打去。後來又被鄭其明罵罵咧咧取下來,撣平整,重新掛在陽臺向陽的一片空處。
“阿明,我買兩包八寶糖。”
隔壁餃子館的張姐進了屋,放了一排硬幣在桌上,自顧自地去貨架上找糖果。
“哦,您拿就是。”
鄭其明愣了下,回憶方被打散。
“給,你也吃。”
張姐走過來,抓一把八寶糖放在鄭其明掌心,又用力晃了晃他的肩膀。
“陳阿滿進去半年了……你這樣不行。要不,姐給你再介紹個物件?為了那個詐騙犯,作踐自己值得?”
“詐騙犯”三個字像針的尖頭,做皮試一樣就扎進了手背,留下淤青。
“謝謝張姐……不過,我暫時沒再婚的打算。”
鄭其明聳聳肩,忽然想到一年前的自己,還處於一種很功利地亟待走進婚姻的階段。
雖然他的理由,跟90想要進入婚姻的人不同。
父親病重,最大願望是看到他結婚成家。於是他便用一張硬挺的紅紙,列印上了“徵婚啟事”,貼在店門口。
“27歲個體戶,性向男,身高183,體重65kg,身體健康,無家族遺傳病史。誠心覓良緣,年齡差5歲以內,要求人品端正、無不良嗜好、能結婚過日子,需在半年內領證結婚,婚後跟我一起照顧生病老人,彩禮多,10萬元。”
鄭其明五官自然是沒得說,如果不是這個“半年內領證結婚”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