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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待在天子身邊時,已然是雙腿不良於行的模樣。而關於他為何會變成這樣,宮內宮外人則各執一詞。
有人說蕭陵是天生腿疾,自見到太傅入朝,他就已與輪椅為伴;也有人說蕭陵是為奸人所害,才會落得如此境地。這些形形色色的流言傳到謝玹耳中,而後又化作縷縷青煙,不見了蹤跡。
但若硬要讓謝玹從他記憶中撥開一角,還是能在其中找到些蛛絲馬跡的。
時間往前推遠,在太上皇——也就是當今太后的夫君尚且在世之時,大周朝的四大家族尚且百花鬥豔,文者投身社稷,武者駐守邊關。
四大家族之外,有一蕭氏,蕭家人端的是為民請命、為天下盛世而戰的風範。他們家的蕭老將軍因屢獲戰功,在朝中一時風頭正盛。
可不知從幾時開始,蕭家忽然就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了。所有與蕭家有往來的都沉寂下去,人們戰戰兢兢,捂著嘴不敢出聲。同時,世上所有知曉此事的人,都不在人世了。
直到許久之後,有宮中服侍謝玹的老太監閒聊起來,只說起蕭家曾有一位翩翩少年郎。
雖不過十歲,但已嶄露其天縱之才,連聲貫天下的大儒談起這位少年郎,都不免讚嘆,稱其——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說罷,老太監連連喟嘆,可惜,可惜。
當然,在謝玹背後胡說八道的下場,是被當場拖出宮去杖打二十大板。
也幸得這位老太監的閒言碎語,這一世從仇恨中醒悟過來的謝玹,才能將蕭陵與那位蕭老將軍關聯起來。
在「冠蓋滿京華」的汴梁,想要掩埋一個人的生前身後之名,且不留一絲痕跡,也只有謝氏皇族才能做到。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謝玹曾想。功高震主,兔死狗烹?還是隻想要埋藏某個秘密?
若以恨支撐,當年身為太傅的蕭陵在斬盡宵小之輩後,將劍對準謝玹的原因,便有跡可循了。只是依謝玹所見,蕭陵那張淡漠面具下遮掩著的,絕對不單單只是徹骨的恨。
然而這就不是謝玹眼下所要考慮的事了,見目的已達到,這個覺也睡不下去了,謝玹頗為遺憾地站起來向蕭陵告辭。
「學生睡糊塗了犯起癔症,說了些胡話,還望先生莫要怪罪,謝玹便是謝玹,怎會是他人?」他揣著湯婆子往外走,「今夜多有打擾,學生先行告退了。」
蕭陵拿劍的手腕微微轉動,長劍剛有出鞘之勢,謝玹又道:「對了,今日在武場上的事,還要謝過先生對星瀾手下留情。「
謝玹的背影漸行漸遠,這一回,蕭陵並未再次阻攔。反倒是方才還唯唯諾諾的青竹,一改姿態,警惕地俯身上前,低聲道:「先生,要不要屬下……」
蕭陵輕輕搖了搖頭。
謝玹已行至門口,手都堪堪扶上門框,卻又忽然回頭。
「先生。」謝玹道,「學生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蕭陵不語,謝玹也並不打算等他回答,繼續問道:「若人生有一次重來的機會,你當如何?」
前世的太傅被賦予教授太子帝王心術的職責,今生的蕭陵與太傅也別無二致。如若不曾受教於蕭陵,當年的謝玹,也根本不可能隻身以傀儡皇帝的身份,奪回皇權。
而今,時間與記憶被蒙塵,二人的身份卻未有絲毫變化。
蕭陵沉默地看了謝玹半晌,忽而露出一個輕笑。但那笑意卻是冰冷的。
「我會親手剷除所有可能危及到自身的敵人。」蕭陵說,「一個不留。」
謝玹便也笑了:「巧了,我也一樣。」
無論蕭陵如何聰慧,也料想不到,現在站在眼前的這個謝玹,根本就不是十五歲的謝玹。
在此之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