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的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然而自己昨天忙於收攏兵力,竟然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郭竟、丁立等人也都沒有想到。歸根到底,所有人都在敗局中奔命,所有人都心亂如麻,不能像往常那樣冷靜思考了;歸根到底,所有人面臨著作戰,卻又並沒有把注意力真正集中到作戰;歸根到底,此刻在臺地上的所有人都是普通人,沒有誰是英明神武的天之驕子。
雷遠不禁苦笑。前世自己看書,常常嘲笑那些書中人物在危險關頭喪魂落魄的表現,輪到自己,還不是一樣?那些冷靜自持的精明樣子,畢竟都是裝的。
好在這場攻防戰才剛剛開始,還有機會彌補。
「郭竟!」他壓抑住激動的情緒,沉聲道:「你立刻派半數的人,到臺地後頭去搜集木石,擊退這一波攻勢之後,我們要在石梯盡頭建立工事,要徹底堵死他們攀援的角度,決不能讓他們再輕易上來了。」
「是!」郭竟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雷遠知道,郭竟也想到了。可惜晚了點,眼下這個漏洞,就得拿人命去填。
因為始終以一個固定的身體姿勢觀看戰況,他覺得自己的背脊有些僵硬,於是想要換個姿勢。稍一抬手,卻發覺掌心冰涼。低頭一看,原來自己雙手掌心汗水涔涔,竟然在箭樓邊緣的欄杆上留下了兩個清晰明顯的水印。
雷遠吃了一驚,隨即不動聲色地將雙手按回原處,沉住氣繼續眺望。
他注意到丁奉叱吒開聲,舞刀接戰,搏殺兩三個回合之後,又半邊身體帶著血踉蹌退回本方佇列。好在他雖然狼狽,卻還喝罵跳躍不止,看起來絕非受重傷的樣子。
「只要丁奉抵擋得住,丁立就有膽量;丁奉抵擋不住,丁立就馬上退。我們這位丁曲長,可算是進退有度。」雷遠看了看身後,郭竟已經往箭樓下方分派人手去了,只能苦笑著喃喃自語。
丁立雖然身為曲長,卻很少親自參與白刃搏殺,在這方面非常依賴自己膽勇超群的堂弟。這幾日裡,雷遠已經知道賀松、鄧銅等曲長往往以此嘲笑丁立。
丁立本人倒不在乎,他是地方官吏出身,骨子裡是不大看得起尋常泥腿子武人的,即便現在只擔任管理兩百來人的曲長,他也覺得自己應該有點運籌帷幄的氣概,更須保重自己的千金之軀。
雷遠話音未落,前方丁立已經呼喝號令。原本圍堵在臺地入口處的己方士卒立即如潮水般退後。
在這些士卒身後不遠處,就是梅乾緊急修建,昨日雷遠又安排人手額外加固的柵欄。
如果時間足夠的話,如果仿造灊山大營的格局,在此地修建城壕,那自然是萬夫莫開。可惜梅乾撤退到此地的時間,不過比雷遠等人早了兩天而已,他也只來得及立下木柵:
自山中砍伐原木,上下削尖,緊密排列以後將一頭扎進地面,再置以橫木,用繩索綑紮牢固;最後,在後面每隔一段距離用一根斜放的木頭抵住。
梅乾設了三道木柵,每兩道間隔丈,橫貫於入口往後逐漸寬闊的地面,一頭頂著壁立的山峰,另一頭延伸到懸崖。
昨晚雷遠又令人挖掘木柵前方的土層,形成了三道淺淺的壕溝,挖出來的土堆到木柵後方,以發揮居高臨下的作用。
三道木柵的開口交錯排列著,士卒們退入第一道木柵後,便將一面活動的柵欄壓進地面,堵塞開口。
丁奉等人撤退的時候,張遼原打算緊追著突入柵欄的開口。但一來,丁奉等人的撤退毫無徵兆,逃跑速度又過於快捷。二來,雙方在石梯前的戰鬥極其激烈,除了張遼以外,其餘將士登上平臺之後堅持不了多久就或傷或死,直到敵人撤退的時候,與張遼並肩作戰的也不過十人而已。
想要憑藉這十餘人突入早就做好準備的柵欄防線,未免太難了。
張遼緊追著丁奉等人,甚至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