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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遠想了想:「兩百名親兵可算不上張遼的手臂。這麼說吧,這一戰,要讓張遼感覺到痛。唯有如此,才能讓張遼稍許產生多一點的戒備,讓我們能有多一點的時間。」
賀松兩次目睹小將軍與張遼對戰不敵,心中隱約對張遼有些畏懼。而雷遠的態度,卻似乎將張遼視為可以被操縱於掌中的物件。於是他的態度落在賀松眼裡,就分明過於輕佻了。
賀松臉色一沉,低聲道:「小郎君,我記得你說過,只要贏一場,就退回擂鼓尖臺地與梅乾會合。現在既然已經贏了,何必還要繼續?繼續下去只會產生帶難以承受的損失,這些都是人命!都是和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的話聲並不響亮,壓不過迴蕩在山間的廝殺搏鬥之聲,但語氣卻有些激烈。丁立被驚動了,向他們兩人靠近了幾步。
雷遠凝視著持續進行的慘烈戰鬥。他還不是那種心志堅如鋼鐵的武人,己方將士的死傷,會讓他感覺到強烈的痛惜。但他控制住自己,轉身看了看賀松:「賀曲長,我決不會虛擲將士們的性命,但有些付出是難以避免的。」
「你!」賀松勉強控制住情緒:「小郎君,你什麼意思?」
雷遠倒是很平靜地反問道:「賀曲長,你有沒有考慮過,曹軍如此執拗地追擊我們,為的是什麼?」
賀松一時愕然,對於見識侷限於戰場的武人來說,這未免超出了他的考慮範圍。
雷遠不待他回答,又道:「江淮之間的廣闊地域,向來是曹公的力量薄弱之處,縱然掌握壽春、合肥、皖城等鎖鑰重地,然無民眾依附,則如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曹公要完整地掌控此地,就要屯田、要徵兵、要修築城池、要疏浚河道……要做任何事,都需百姓支撐。唯有得人擁戴,曹公的軍政官員才能真正紮根在此。既然如此,我們收攏數萬部曲徒附,意圖退往南方的舉動,也就為曹公所不容了。因為曹公也需要這些民眾。」
就在雷遠背後不遠處,兩方將士還在捨死忘生地搏殺,可他手扶老樹侃侃而談,似乎完全不將戰鬥放在眼裡:「問題是,淮南數郡,數十萬百姓居焉。我們所領的,終究只是個小數目;大部分的百姓人丁尚在。那麼為了收取我們這數萬人,曹公願意承擔多少損失?如張遼這樣的前線將帥,又願意承但多少損失?張遼所部,都是曹軍中外諸軍的翹楚之士。其中有跟著張遼南征北戰的幷州邊郡悍卒,也有作為曹軍主體的中原士家子弟。為了奪取額外的百姓戶口,而使這些政權的支柱力量承受巨大損失,值得嗎?」
在一旁聽著的丁立若有所思,而賀松瞠目結舌。
雷遠瞥了眼戰場,繼續道:「我覺得不值得。相信張遼也是這樣認為。所以昨日他才會中了我的虛張聲勢之計,因為他一開始就不願意承受損失。」
他伸手指劃著名眼前的重重危巖峭壁:「張遼是當世名將,當知兵法。而兵法有雲,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如果張遼發現,我們的力量足夠給他造成重大損失,這損失甚至根本無法用戰鬥所獲來彌補,他們會怎麼樣?」
「退兵?」丁立不禁有幾分雀躍。
「那倒也不至於……畢竟他是奉曹公將令來此。」雷遠搖頭道:「但我想,他應該會猶豫遲疑吧?張遼如果陷入猶疑,我們就會有喘息的機會,還可以為宗主與吳侯或者劉豫州的談判爭取到更多時間。出於這個考慮,我覺得,眼前這場惡戰是必須的,唯有如此,才能夠顯示我們的力量,迫使張遼有所顧忌。」
賀松仔細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雷遠的判斷有其道理。這反而使他有些尷尬,他遲疑了片刻,想要說幾句轉圜的話語,卻聽雷遠徐徐道:
「另外……賀曲長,我也很明白你的想法。畢竟宗主病重,我的兄長也戰死了,廬江雷氏的未來頗有可疑。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