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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四年級時,班主任以“一幫一”提升成績的名義安排四個女生班幹部分別與“四大天王”同桌,以便對他們進行就近監控和管理,作為小組長的我被分到與吳世陽同桌。剛同桌時,他總故意把黃綠色的濃痰吐在我凳子下,把我的滿分作業本仍到濃痰上,或者故意四仰八叉地趴在課桌上,把文具都推到我這邊來,讓我沒地方坐、沒桌子可用。
我向爸媽抱怨這個同桌的各種可惡之處,媽媽說他爸媽在瞎子巷做生意,時常為了搶生意、佔地盤跟鄰居商鋪吵架。他爸媽沒文化,只顧賺錢也不管他,他舅舅是街面上好多年的老混混,一家子不講道理的混不吝,沒人敢惹。爸爸說不要什麼事都指望大人給解決,讓我動腦筋想想有什麼辦法能既處理好同學關係,自己又不受欺負。瞭解完吳世陽的家庭背景,雖未獲得爸媽為我出頭的支援,我卻同情心氾濫,憐憫起這個無人管教的孩子來,決心帶他走回正道。
學著香港電視劇裡大哥收服小弟的做法,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軟硬兼施。給課桌劃上“三八線”,無論他的人或文具,只要越界,我一律推回去。他往我凳子下吐痰,我就把他上交的作業本找出來扔到痰上墊腳,他扔我的作業本到痰上,我就忍著噁心把作業本撿起來在他桌上把痰蹭乾淨。他揚手要打人,我便拿出拼死一搏的勁狠狠地瞪著他,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直到他緩緩把手放下。在氣氛和緩的時候,我會拿出記錄組員上課講話、做小動作、遲到之類的違紀小本子來跟他立規矩、談條件,服從我的管理就可以減免幾條或刪除違紀記錄,對我有過分的言行,增加違紀記錄沒商量。幾個回合下來,他最初佔地盤、耍威風的囂張氣焰明顯勢弱。到要交作業他卻沒寫時,他則迅速變臉,妥妥地變成舔狗,讓幹什麼都行,只求我把作業給他抄,當然我會趁機要求他上課不講小話、不隨地吐痰、不給同學起外號,不準欺負班上的女生叫人家“屁仙”……
同桌一年多里,他雖然時常對我吹鬍子瞪眼、故態復萌,卻從未真正打過我,有求於我時,則化身為對我言聽計從的狗腿子。無論這該歸功於我苦口婆心地勸他守規矩,還是他迫於“違紀小本子”和抄作業的挾制,總歸說明他有所畏懼,還不是一個壞透了的人。無論他召集另三大天王在我身邊的座位上談論過多少回把低年級學生堵在小巷子裡收保護費,或者拿著磚頭瓦片跟別人幹仗的場景,在我眼裡無非是無知男生爭強好勝、愛炫耀,把這些事蹟當成酷帥的吹牛談資罷了。學生們的零花錢不多,以他們懶散、滑頭又怕事的作風,能收個一兩塊、三五塊頂天了,掙不了大錢,打人也最多是咋呼一下,並不敢下死手。
與他同桌的一年多,我沒改變他什麼,他卻讓我知道所謂的惡人,都有軟肋,拿捏住其七寸並沒什麼可怕的。如果他父母或家庭能給他好的影響、如果不是那人脾臟破裂、如果他沒退學,他還會走上通緝犯這條路嗎?
人生的路是偶然主導了轉折,還是必然註定了走向?
我結婚那年,吳世陽死於車禍。那是他刑滿釋放後的一次獨自出車跑運輸,據說車禍原因是他毒駕致幻。之後不久,他爸媽關了瞎子巷的鋪子,搬家到了外地。
那時,瞎子巷裡早已沒了算命的瞎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又一個小商品批發店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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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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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5月26日……星期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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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後照例放兩天假,懶散地呆在家裡什麼也不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