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掄強壯了。但遺精的次數多起來,也給他帶來煩惱,但總比尿床好得多。
他起來床,把褲頭換掉,洗好晾上,看看錶,快四點半了。又該回去給弟弟做飯了,他的心情如同外面的天氣一樣陰沉,他坐在窗前的破桌子邊,點上一支菸,夢中女人那對碩大的乳房還在她的眼前晃悠。那肯定不是袁婷婷,袁婷婷的乳房沒那麼大。他好沮喪,他做夢都想夢到袁婷婷,可就是夢不到。
我是兇手 1(2)
父親老曹回家已經兩個星期了,他去接母親和奶奶,臨走的時候,老曹說,最多三天五天的,就把你奶奶她們接過來了。可兩個星期已過,還沒有他們的訊息,那時候別說手機,農村連固定電話都沒有。曹大屯只能等待,想到這些,他猛地變得煩躁不安。
那真是一個怪怪的秋天,在曹大屯的記憶中,那個秋天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處在一種迷迷糊糊隱隱約約縹縹緲緲的狀態之中。都是真的,又似乎都不是真的。
就說這個細雨濛濛的下午吧。曹大屯回到弟弟住的小平房,他站在平房門口的那間小廚房裡洗一把油菜。小廚房不足兩個平方米,低矮得舉手就可夠到屋頂,磚壘得比較粗糙,瓦扣得也不密實,雨水滴滴答答沿著牆角和葦箔掉下來,這倒算不上什麼,接個盆啊碗的就成,但沿著牆角走的那圈兒電線不行,接頭處的黑膠布早已齜牙咧嘴,並且還脫離牆面耷拉下來,水珠沿著電線往下淌,淌到介面處,立刻電石火花,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甚至有小火苗冒出來,這可把曹大屯嚇壞了,冒火苗的地方離葦箔不過十來厘米,這要是著了火,麻煩就大了,要知道下面就是如同一個炸彈似的煤氣罐。就算平時,曹大屯操作這個煤氣罐時都有些戰戰兢兢,畢竟是在農村長大的,進城前只在電影裡見過炸彈,沒見過煤氣罐。
曹大屯見此情景,手上的水都沒來得及甩,就慌慌張張地來到屋裡,拿一把老虎鉗子又折回廚房,他想都沒想,伸出鉗子使勁地朝電線剪去,砰的一聲,一個大火球便朝他的胸口砸來,接著,曹大屯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醒來時,首先看到的是弟弟曹大洋兩片毛茸茸的嘴唇,它們一動一動的,過了半天,他才聽到那是在叫哥哥。然後,他又聞到一股焦臭味兒,他發現他胸前的衣服給燒焦了。
曹大洋的面孔逐漸清晰起來。他笑了。他看到弟弟曹大洋兩腮上掛滿淚水。曹大洋把一張電報舉到他面前,說:“哥,奶奶病危,爸爸拍電報來,讓咱們回去。”
他猛地想起來,就在剛才,就在他醒來之前,他還清晰地看到奶奶站在一棵樹下,笑著朝他揮手。他一下子坐起來,朝弟弟說:“奶奶已經走了,真的。”
他聽到蹲在廚房門口的弟弟“嗚嗚”的哭聲。可是他哭不出來。他想到的是,我傻啊,兩股電線怎能一塊兒剪呢?能不連電嗎?物理老師早就說過,什麼地線火線的,電線只能一根一根地剪。他這才感到後怕,雨好像停了。剛才那地獄般的情景讓他揮之不去。
他想,也許是奶奶救了他。
當曹大屯和曹大洋回到那個小村子時,奶奶已經被火化後送了回來。堂前,奶奶在遺像上看著他們,從容又安靜。老太太的嘴角上好像還掛著一絲笑容。
事情其實很簡單,奶奶在臨上車之前得了腦溢血,在鎮上醫院裡昏迷了十一天,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曹大屯心想,奶奶還說什麼呢?她以生命拒絕了城市,她沒必要再說任何話。奶奶是那麼純粹,她一輩子就紮根在這個村莊裡,她屬於這裡,她的腳沒踏進過城市一步。奶奶拒絕搖擺,奶奶是一棵大樹。相比於奶奶,我們都如同水中的浮萍,浮在水面上,風朝哪兒吹,我們就朝哪兒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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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兇手 2(1)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