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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是瞎子,瞎子本不該燃燈的,因為他早已習慣了黑暗。
這燈是他為陸明琛準備的。
身為常人,若是半夜醒來,發現周圍一片漆黑,又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那定會心生不安。作為主人,他為何不做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花滿樓將燈擱在桌上,悄然無聲地走到了門外,伸出手,輕輕將門帶上。經過長廊的拐角處,木梯旁邊的窗戶尚未合攏,半掩半開,皎潔的月光如流水一般流瀉而下,落在了窗臺上,旁邊的幾株無名花在月光下幽靜地綻放,白色的花瓣纖塵不染,散發著清新淡然的香味。
珍藏已久的花終於開了,月色醉人,花滿樓本該坐於窗前靜靜品味,然而此時此刻,他心神不寧,竟根本沒有注意到,逕直走下了樓。
「嫂子。」白衣青年正站在樓梯口,見他下來,將烏黑幽靜的眸子探向他,並不因為他的稱呼而奇怪,反而問道:「他睡了嗎?」
「剛睡下。」花滿樓回答道,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自己表哥的妻子,因陸明琛,他們兩人已經認識。花滿樓也已經記住了對方的氣息和腳步。
他不奇怪自己表哥的妻子為何扮作男子,也無意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藏住的秘密,又何必選擇去解開。
「有勞表弟了。」太子長琴垂眸道。
一個不願讓對方擔憂,一個為了讓對方放心,便裝作不知。花滿樓的臉上漸漸染上一層憂鬱的色彩,那是因為自己只能旁觀,無能為力的悲哀。
半晌無言,太子長琴輪迴多世,心思非常人所能及,若是他想開口,就絕不會讓對方接不上話。
只是他現在並不想開口。
花滿樓心思敏銳,又善解人意,自然不會勉強對方。
「我上樓看看。」許久,太子長琴說道,修長的手搭在了木梯的扶手上,他的腳步很輕,如同踩在了雲朵上,如果不是花滿樓耳力非比尋常,恐怕根本聽不見這輕微如塵的聲音。
花滿樓嘆了一口氣,他都不知道自己今天這是第幾次嘆氣了。
夜漸漸深沉,四周一片寂靜。
就在這寂靜中,小樓裡闖進了一個十七八歲的素衣少女。
她神情很驚慌,呼吸也很急促,頻頻的回看身後。
花滿樓怔了怔,隨即反應了過來。大門總開著,這位素衣少女顯然是在驚慌中無意闖進來的。
「我……我能在這裡躲躲嗎?」素衣少女有著一雙小鹿似靈氣十足的雙眼,此刻眼睛裡布滿了恐懼。
花滿樓雖看不見她的表情,卻能聽得見她聲音中的恐懼。
小樓的門從不曾關上,正是為這些有難之人所準備的,於是花滿樓壓下了心底的擔憂,展開了一個溫暖的笑容,點了點頭,「自然可以。」
「我是江南的上官飛燕,謝謝你。」得到這個回答,素衣少女鬆了一口氣,她靈動的黑眼珠滴溜溜的轉著,頻頻看向門外。
花滿樓看了一眼樓上,緩步走向門口,少女的身後有人追來,他既不願看到求助於自己的人受到傷害,也不願這裡的動靜吵醒樓上沉睡的陸明琛。
素衣少女奇怪的看著他,卻還是緊緊地躲在了身後。
黑暗籠罩著門前的街道,除卻風吹動落葉的沙沙聲外,寂然無聲。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打破了這寂靜,一個大漢暗處中沖了出來,凶神惡煞的,手中提著一把大刀,口中罵罵咧咧的。
看見花滿樓和他身後的上官飛燕,那大漢瞪著一雙兇惡的虎目,扛著大刀砍了上來。
大漢看著兇惡,不過實際上算不上什麼武功高深的人,花滿樓沒花多少功夫,輕輕鬆鬆就解決了對方。
大漢無可奈何,只能恨恨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