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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唐書來接她放學的時候,看申暖又是一臉光輝,簡直不知道她是去讀書還是去惹事了。
回家拿了醫藥箱給她換了塊藥膏,申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知不知道衛朝陽?”
唐書的動作頓了一下,“你是說衛擎的兒子?他跟你一個班?”
不只同班,還同桌呢。“那傢伙是不是瘋的?”
“你才瘋,招誰也不該招他啊,衛朝陽的爸爸跟姜家算是有點來往,他們家以前是做黑道生意的,這兩年才慢慢地開始漂白。”
申暖笑,“你幹嗎說起這人一副恨得牙癢癢的表情?”
唐書悶悶地說:“唉,說了你也聽不懂,總之在城裡生存,你就要懂得什麼叫明哲保身,那種傢伙,還是敬而遠之的好。”唐書放下醫藥箱走開了。
申暖沒有吭聲,聽他這樣說著,並沒有多可怕或可惡之類的感嘆,只是突然覺得,像他那樣有這麼多人畏懼著的一個人,會不會有點寂寞、有點可憐啊。
隔天去學校裡,申暖發現自己的課桌和椅子都不見了。
“我的桌子呢?”申暖向四周的同學問。
大家紛紛走到一邊,各忙各事,有意地拉出一條分界線,跟她勢不兩立。
如果你得罪了他,以後在學校的處境會很難堪。
申暖想起沈駱瑤的話,握緊了拳頭。
被排擠了,公然的欺負,她意識到,這只是個開始。
這時,老師走進教室,奇怪地往這邊看了看,“那邊的同學,還站著幹什麼,回座位去。”
申暖轉過身,一步步地走上講臺,“老師,我剛轉到這裡來,聽說你們學校流行讓學生自己講課,不如讓我試試。”
那老師愣了兩秒,居然點了點頭,“那好啊,我跟你換,你待在這裡,我坐你的位置去。”
這句話剛落下,下面一班刁民立刻面面相覷。
老師走下講臺,問:“你坐哪兒?”
教室的氣氛突然僵下了。
沈駱瑤站起身,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誰把申暖的桌子拿走的,搬回來。”
申暖看著她,開心地一笑。
睡得正沉的衛朝陽突然抬起了頭,看著周圍奇怪的低氣壓,又看看講臺上笑得得意的申暖,抬嘴冷哼了一聲。
第2章(1)
經過上午那麼一鬧,申暖徹底地被二年八班給厭惡了,當然這不是她蹺課的主要原因,主要是中午午休的時候她跑上天台在昨天暗算她的那隻睡不醒的笨老虎臉上用油性筆畫了一隻烏龜。嘿嘿……以為她申暖好欺負是不是,她身上那些沉睡已久的惡劣因子終於一個個親切地冒了回來。這會兒看著眼前的護城河,想著衛朝陽醒來迷迷糊糊徘徊於教室與走廊之間,周圍的同學個個呆若木雞卻偏偏不敢上前提醒,最後自己被那些個騷包的眼神弄得坐立不安走到洗手間照著鏡子瞬間爆走的情形,一個個畫面就像未經雕琢的喜劇連環畫似的在腦子裡打轉。
浮雲當空,風落處,姜仰北支著畫架在河邊寫生,從早上坐到現在,畫布還白得膩眼。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看著眼前的景物他什麼也畫不出來。
申暖靠近的時候仰北正準備起身收拾東西離開,聽到一個聲音問:“你怎麼不畫?”
姜仰北抬起頭,就看到那天在火車站遇到的女孩。
“我看你坐了老半天了,一直都不下筆。”申暖說。
姜仰北侷促地抿了抿嘴,“對不起。”
“你幹嗎道歉?”申暖拿過他手上的筆,在畫布上寫下她的大名,“這是我的名字,你叫什麼?”
姜仰北看了她一會兒,也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好好的一張畫布,就這麼給玷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