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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說道:“聽好了,其一,離葉靈蘇遠一點兒,其二,你再對她出言不遜,我打斷你的脊樑骨,其三,那個江小流,你給他捎一句話,收起他的臭嘴巴,再跟靈蘇說話,我剝了他的皮,其四,捱打的事,誰也不許說,要不然,這就是你的下場!”一伸手,從牆上抓下一塊木料,輕輕一捻,木塊化為細細的木屑,從他的指間簌簌落下。
正說著,江小流的聲音遠遠傳來:“樂之揚,你在哪兒?”陽景抓住樂之揚的肩膀,將他拎了起來,冷冷瞅著他說:“好好回答!”
樂之揚看他一眼,忽地笑了一笑,笑時牽動傷處,面肌一陣抽動。陽景不由一愣,正要問他為何發笑,樂之揚長吸一口氣,大聲說:“江小流,我在這兒!”一邊說,一邊甩開陽景。
陽景眼裡的怒色一閃而沒,忽聽吱嘎一聲,艙門大開,江小流鑽了進來,笑道:“還沒換完麼?太陽快下山了,聽說海上的落日很美……”說到這兒,忽地瞪圓雙眼,“樂之揚,你的臉怎麼回事?腫得像個紅薯,不,像只南瓜,嘖嘖嘖,那小姑娘下手真狠……”
陽景心思狡猾,只打樂之揚的左臉,意在嫁禍給那個蒙面女子。儘管他下手狠毒,旁人看來也只當是那女子的船槳所傷。這時臉上有了痛感,有如針扎刀刺,樂之揚痛得連抽冷氣,轉眼看了看陽景,見那小子盯著江小流目露兇光,忙說道:“江小流,你先去看落日,我換了衣服就來會你!”江小流“唔”了一聲,轉身就走。陽景正要跟上,樂之揚忽道:“陽師兄,更換的衣服在哪兒?”
陽景見他若無其事,心中也覺納悶,哼了一聲,轉身開啟櫃子,取出一套衣服丟在床上。只此耽擱,江小流已經上了甲板,光天化日之下,陽景也不好再下毒手了。
樂之揚面頰劇痛,氣血翻騰,心中一股恨火,燒得頭昏腦熱。蒙面女、陽景,一男一女兩個影子在眼前晃動,他不覺握緊雙拳,咬得牙關生痛。
靠著牆喘息一陣,樂之揚關上艙門,脫下溼衣,換上乾爽衣服。一摸溼衣口袋,這一氣真是非同小可,別的還罷了,朱微送的泥人隨水化為了泥漿!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伊人的容顏,樂之揚的心裡一陣氣苦:“我和小公主真是無緣,不但云泥相隔,永無相見之日,就連她的泥人我也保護不了,樂之揚啊樂之揚,你真是天下第一窩囊廢。”
自怨了一陣,低頭看去,《靈飛經》、《劍膽錄》還在。《靈飛經》是金絲刺繡,不會因水褪色。《劍膽錄》卻是紙墨書寫,海水一浸,墨跡洇染,字跡模糊,若不晾曬,必然毀壞。秘籍來路不正,樂之揚不敢拿到甲板上晾曬,索性藉著一線天光,背誦《夜雨神針術》的法訣。
法訣開宗明義,寫道:“老子有云:‘天之道,其猶張弓歟,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又云‘將欲翕之,固必張之’,天之道即弓之道,神針之精義,盡在二語之間,欲練此功,務必分化陰陽、轉運剛柔,陽剛之氣為背,陰柔之氣為弦,吹秋毫,射微塵,高抑下舉,翕張由心,飄如夜雨,潤物無形。此法古名‘碧微箭’,今名‘夜雨神針’,後學者先悟道,不可不專,不可不慎。”
總訣之後,又有分化陰陽二氣、轉運剛柔二勁的心法,歸根結底,要以陽剛之勁為弓背、陰柔之勁為弓弦,拉弓射箭,將細物發射出去。金鐵細針,分量較沉,發出時還可用到手勁,練到極高明的境界,手不抬,足不動,只憑本身內力,也可飛花摘葉,傷人於十步之外。
這一門武功十分新奇,樂之揚一路看去,大感有趣,背誦到末尾數行,又見拔除飛針的法子,當日張天意死後,破廟之中不及細看,如今細細領悟,但見白紙黑字,寫得一清二楚:如要拔出此針,只需依照法訣,煉好剛柔二勁,以柔勁為弓弦,剛勁為弓背,反而用之,就能將入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