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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錯長出了一口氣,「拿來我再瞧瞧。」
池夏沒多問,依言將信找了出來,便退了出去。
璀錯隨手從先前的信裡拿了一封出來,放在一起一比,便見出最後這封委實短小精悍得很。單看字跡,筆鋒走向皆是一致,證明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唯一的不同,便是最後這封,顯然潦草了許多。
璀錯抬手揉了揉額角,低聲自言自語道:「前線出事兒了。」
她在心裡默默又問了玉墜一遍,再三保證只會做「晏雲歸」力所能及之事,無論什麼情況都不會額外幹預,玉墜才不情不願地嗡嗡兩聲,一段影像被強行塞進她識海。
夜色深沉,像一團化不開的墨,營地軍旗在秋風裡獵獵作響。放眼整個軍營,火盆規律地排布著,唯獨主營前後,多加了兩盆,是以格外明亮些。
巡視輪守計程車兵正在換崗,後一批迅速有序地接過了前一批的工作,同時迅速有序地於無聲中,割斷了前一批人的喉管。
血色瀰漫在營地各處輪守換班的角落裡。
主營前後的火盆頃刻間被澆熄,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夜色潛入營帳。
裡面有張臉,璀錯是認得的——她曾在宋修身邊見過那人,雖官未至副將,但在她眼中也勉強算得是宋修心腹之一。
沒成想,宋修這疑神疑鬼的毛病,還是該有的。
主帳內,宋修早在輪崗出問題時小範圍的異動裡便睜開雙眼,卻動也未動,只單手握住了身側那柄長刀。
火盆熄滅的瞬間,光線陡然被剝奪,只有一彎下弦月勾起的清冷月色,聊勝於無地灑落。
在幾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他輕輕勾了勾唇角。
宋修從主帳走出來,長刀上血線滴落,身後營帳的滿地鮮血沾濕了他的鞋靴。
璀錯看見夜幕裡他那雙清亮眼眸時,便明白過來。合著他是早做好了套,只等著人自個兒將脖頸伸進去。
是什麼讓他那日毫無負擔地說出「我看不清路,你領著我罷?」這句話的?是什麼讓他明明眼前一片清明,卻還能裝作看不清,硬生生讓自己被一把坐凳絆倒?
璀錯突然明瞭。是因為他自始至終從未相信過她。
倒也不止是她,恐怕這世上,只有宋修自個兒知道,所謂落下的夜裡無法視物的病根是否真的存在,即使存在,又存在了多久。
四下裡火把熊熊而起,躍動在少年眼瞳深處。火光的暖色映照在他那身銀白輕甲上,照出獨屬少年人的意氣風發。璀錯心知已是沒有看下去的必要。也是她多慮了,宋修是什麼人,鳳凰神族在神族鼎盛時期,歷來便是出戰神的。就憑凡間這些小打小鬧,何以算計得了他。
璀錯睜開眼,神色如常,整理好書信,去到榻上。識海里剛被強塞了段影像,此時多少有些難受,她一時半刻睡不著,瞪眼盯了房梁一陣兒,索性開啟窗子去看星河。
星雲濺濺,銀河涓涓。她看了一會兒,百無聊賴地借星辰排布,將前些日子她記下的那副地圖,重現在了星河中。
只是這麼一看,心頭一個念頭一轉而過,驚得她一個激靈。
她怎麼覺著,胡人下一步,會衝著東崖鎮而來呢?
胡人善輕騎,倘若以全部主力撲向東崖,拿下東崖鎮,不僅意味著斷了前線的供給,更意味著,斷了前線的退路。
璀錯眯著眼,在空中虛虛一劃,將那一小塊星河分作兩半來看。前頭那些密集的星點,倘若失了後路,必會黯淡一片。
東崖鎮儲備著大軍的糧草,更是大軍撤退的必經之路。重中之重,也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這般非死即活的打法,尋常自是不會用,可如今這個時機,卻不無可能讓人想孤注一擲,搏一把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