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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了,秦德威拍拍屁股就走了。
既然都辛苦辛苦來了這三山街,那就再去三山街另一端的顧娘子家吃頓晚飯好了,順便把相關事情交代下。
今天過的真是快,早晨應付了女教師,中午安撫了包養的女藝人,晚上又要去囑咐女總裁。感覺還沒幹什麼,完全沒有自由時間,一天就這樣嚴絲合縫的過去了。
看來時間管理這門學問必須要提前撿起來,身為大都市男主角也要有備無患,萬一以後再多幾個呢?
目送秦德威瀟灑的離去,黃管事仍然無可奈何無計可施。
按照有錢人一般做派,很多時候直接耍橫就完了,就像對付那些欠了債還賴著不肯還的刁民。
但現在形勢很明顯,他就是耍橫也耍不過這些有人撐腰的縣衙衙役
所以黃管事只能再將情況並報給焦總管,老總管沉思了一會兒,也做出了判斷:“看那秦德威表現,並不像是有求我們什麼?”
黃管事有同感:“我原本以為,秦德威是拿著源豐號東家被欺負當藉口,逼著我們接納源豐號,成為公所第四十九家同行,或者是勒索一些別的什麼。
只要他還有求於我們,那我們就總能把握住主動。但是從今天的表現看,秦德威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我們。
或者說,他就完全沒想著從我們這裡能得到什麼,純粹就是為了搞事而搞事。但要說只是為了出幫那顧娘子出氣,又不像。”
老總管又想了想,開口道:“你沒有注意到,他還想挑動本地民意,這才是最惡毒的心思!
我們徽人畢竟是寄居在此地的,若真被他把本地民意煽動起來,會讓我輩很棘手。而且我們這個行當,常被譏諷為坐地食利,本身名聲就一般。”
已經是第二代移民的黃管事有點憤慨的說:“應天府是整個南直隸的首府,我們徽人也屬於南直隸!所以南京這裡就是我們徽人的首府,我們怎麼就是外人了?”
老總管一時無語,你突然激動個什麼?下一代的心態真是莫名其妙。
然後焦總管又決定道:“總而言之,不能在底層纏鬥了,我們肯定鬥不過那些縣衙土棍!要從上層尋找解決方案,我去會館託人安排,找找老大人們出面。”
又問道:“你對秦德威的直觀感受怎麼樣?或許我還要與他打交道,且先心裡有個數。”
黃管事想了一會兒才說:“我最直觀的感受就是,他似乎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就是讓人很想打他。”
焦總管:“”
這踏馬的是什麼氣質?活了五十大幾歲,做了幾十年生意,也是閱人無數,就沒見過這樣的氣質。
下一代素質堪憂啊,都快四十的人了,辦事不得力就算了,看人眼光都沒譜兒了還怎麼做生意?
新安會館是徽商勢力的大本營,錢業公所焦總管在新安會館裡也掛個副總管,向同鄉求助後,立刻有人幫忙聯絡上了南京戶部左侍郎胡老大人。
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合適的人選,不但是錢業該管部門的堂官,而且還是河南人,南京文官第一把金交椅大司馬王廷相的老鄉。
卻說這日縣衙大門八字牆貼出了告示,正式宣佈以庫銀二千入股源豐號錢莊的事情,當然也強調了一番此舉對本地民生重要意義。
而源豐號錢莊便迅速在縣衙告示旁邊張貼了公告,宣佈發行本錢莊公股一萬份,承諾每年一次分紅。
不要問一個錢莊的公告為什麼能貼在縣衙大門八字牆上,問就是他們私自貼的。
秦德威站在大門,觀察了一會兒民眾反應,發現熱度還是很不錯的,畢竟這是個非常新鮮的事務。
在此時一般觀念裡,產業就像是土地,那就該是傳家寶代代相傳,哪有公開發股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