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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先生抬頭望了望天色,又對秦德威提議道:“今日還早,你們同我回寓所,取了房屋鑰匙,我送你們過去。”
秦德威也沒什麼不同意的,就跟著曾先生走了。取了鑰匙後,三人便沿著大街一路向東而去。
柳月走路還是略顯吃力,秦德威很擔心,萬一她撲街就說不清了,掛在徐家和掛在自己手裡是兩回事。
正好又看到街角有等待僱傭的轎伕,所以他就琢磨著找曾先生借點錢,僱頂轎子裝上柳月。但是這個想法被柳月拒絕了,堅持要一臉蒼白麵無血色的跟著走。
“你是不是故意如此,以博取我同情啊?”秦德威警惕心很高的質疑說。柳月差點被氣得吐血,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綠茶最可悲的事,就是被人知道是綠茶,然後一言一行都被人懷疑被有用心。柳月在秦德威面前,大概就是這麼個狀態。
但柳月此時只走路就已經吃力了,哪還有心情演啊,咬牙答道:“斷斷沒有主人自己走路,奴婢卻坐轎子的道理。”
秦德威略加思忖,恍然大悟:“所以你又在暗示,你想跟我一起坐轎?”
柳月只覺得百口莫辯,又提起一口氣說:“奴家再不懂事,也知道尊卑有別,豈能逾越失禮?”
秦德威終於理解了婢女的心思:“哦,原來是為了塑造曉事明禮,謹守本分的形象,畢竟你先前一直被指責不安分,急需挽回形象。”
柳月按住想打人的火氣,忍著體虛氣弱的難受勁,拼命拿出演技泫然欲泣道:“奴家這一點點小心思,不想也被你堪破。
可奴家如今宛如漂萍,死活你全操於你手,又怕被你看低,此中滋味,委實愁苦。所以就想著好好表現,這些兒心思,還望不要見怪。”
秦德威滿意的點點頭,“你這樣就對了,有什麼想法就明說,不要總是跟我演來演去的,你不累我還累!”
曾先生在旁邊一時看糊塗了,這到底是誰在演?
本來他知道點柳月得事情,內心深處對柳月是很不待見的。但看秦德威這防賊一樣的架勢,突然又開始同情柳月以後的日子了。
繼續走在路上,曾先生對秦德威介紹說:“我這處房屋,位於城東要衝,交通便利,堪稱精品小築。地段絕贊,稀缺精華,瀕臨水景,緊鄰名勝,還是凝聚文華之所,沾染書香門第。”
秦德威:“”
曾先生說著說著,發現秦德威完全沒有欣然嚮往的樣子,反而表情有點說不出的怪異,便問道:“你又怎麼了?”
秦德威幽幽的說:“曾先生是不是想賣房?”
曾先生莫名其妙,他說的這些話,都是為了吹水啊,間接證明自己不是亂花錢的人,和賣房有什麼關係?
兩人說著話,漸漸的就走到了城東太平坊。說起這個名字,全天下各城裡不知有多少個太平坊,就彷彿五百年後一堆中山路之類的地名。
在大明南京城這個太平坊,再往東走上一會兒,就是東水關和通濟門了,也是外秦淮河分叉一段流入城中,變成內秦淮河的節點。
“看,我說位於城東要衝,交通便利吧!”曾先生自誇說。
秦德威無語,通濟門從地理上看和三山門算是東西對應,但三山門裡面是三山門大街,外面是莫愁湖、是江東門、是更廣闊的長江。
而通濟門外是三川壇、天壇、大校場、神機營他一個準備立志做讀書人的小學生,要通濟門這交通便利又有何用,他又不是兵部尚書或者禮部尚書、太常卿。
走著走著,來到一處黑漆漆的小門,曾先生上去敲了幾下門。秦德威沒理解,敲什麼門?難道還有人住?
卻見有人從裡面開了門,曾先生就招呼著秦德威一起進來,又看到有三個人站在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