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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隻猛獸,若是將她吞入口中,怕是會將她嚼得粉身碎骨,連骨頭也不會吐出一根。
百羽還在往前走,臉上沒有絲毫懼意。
任誰也想不到,隨著她的腳步,率先粉身碎骨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浪頭。
靈氣聚成的玄鳥在她上空盤旋,身姿優美而神聖,翅底的罡風卷過河面,竟將巨浪生生劈開,在奔湧的水流中劈出一條風平浪靜的路。
就連拴在岸邊的船板也停止了顛簸,彷彿一匹被馴服的野馬,乖巧地垂下頭等待主人駕臨。
她邁著步子往船板上踏去,杏色的裙擺在風中翻飛,身影竟也透出幾分神聖,倘若她一路向前,或許真的能夠到達對岸,離開這座閉鎖的山谷。
倘若不是有人攔在她面前。
盧冬青已手無寸鐵。
他雖習劍多年,這一次卻因放開了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ldo;讓開。&rdo;女孩用清冽澄澈的嗓音吐出冰冷無情的話語,手中的刀尖抵上他的心口。
盧冬青凝著她,她的目光陰鬱,臉上幾乎沒有表情,儘管她曾是那般靈動的孩子,得意的笑容,懊悔的淚水,賭氣時鼓起的臉頰,失落時垂下的眼簾,都被黑夜吞沒,不復存在。
她像是被拖入一場噩夢,夢境之中她已不再是自己,她無所不能,也毫不畏懼,就算用刀鋒貫穿對麵人的胸膛,她的手恐怕仍會沉穩如常。
但夢總會醒的,倘若夢醒了,她會不會後悔?
盧冬青搖了搖頭:&ldo;我不會讓開。&rdo;
百羽冷冷道:&ldo;你不怕我殺你?&rdo;
&ldo;倘若我不讓開,你真的打算殺我?&rdo;
&ldo;有何不可,你連劍都不帶,殺你比捏死一隻蟲子更容易。&rdo;
&ldo;的確如此,但殺了我之後呢?你所期望的遠大前程,難道是用性命鋪就的嗎?&rdo;
百羽怔了一下。在她沉默的間歇,盧冬青又向前邁了一步,接著道:&ldo;我不知道神明是否已經拋棄羽山族,但我知道,他們倘若還在,絕不會縱容百羽濫殺無辜。你說你會實現百羽的願望,但這是你的詭辯罷了,嶽百羽絕不會有殺人的願望。&rdo;
&ldo;你又不是她,你如何知道?&rdo;
&ldo;因為她答應過我,她之所以習武,絕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護人。我認識的嶽百羽雖然頑劣任性,卻絕不是說謊的孩子。&rdo;
盧冬青像是看不見那短刀似的,繼續向前邁步,任由閃著銀光的利刃從衣襟的縫隙間穿過,抵上他的皮肉。
他的胸口還沾著血,那是抵在脖頸上的刀刃留下的足跡,新鮮的血珠沿著縫隙滲出,沾在已經飲飽鮮血的刃上。喉結上下翕動,將針刺般的疼痛吞進嗓子。
他的身體叫囂著想要逃走,奇怪的是,心卻如止水一般平靜。
人生中總有那麼一些時刻,當你豁出一切的時候,反倒無所畏懼。因為你原就無路可逃,只能往前走。
百羽並不平靜,她的刀尖不再平穩,她的手指第一次顫抖。
被刀戳中的人沒有怕,持刀的人卻怕了。
她的眼底布滿血絲,那些血紅色的細絲好似藤蔓從腳底生長,纏住她的四肢,扼住她的喉嚨。
&ldo;百羽,你還記得答應過我的話麼?&rdo;盧冬青站在她的面前,柔聲道,&ldo;我絕不會眼睜睜地看你墮入邪道,成為禍國殃民的惡徒。所以我會用自己的命來阻止你。&rdo;
盧冬青凝著那雙眼睛,哪怕它們已成為幽熒現世的容器,仍有屬於百羽的一部分思緒還深埋其中,屬於她的悲傷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