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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的腳步正在一點一點的向她靠近。腳步聲就像是敲在她的耳邊一般，激得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ldo;兒臣來遲，還請父皇恕罪。&rdo;趙修齊走到與燕清歌並肩的位置，朝著皇帝行禮。

坐在上首的人擺了擺手，趙修齊便站了起來。

他頭戴玉冠，穿著月白色的朝服，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單薄瘦弱，彷彿一陣風就能將他吹走一般。

&ldo;燕姑娘莫要理會六妹妹，她無理取鬧慣了。&rdo;趙修齊向著燕清歌微微一禮，臉上掛著歉意的微笑。這個人和煦如風，也單薄蒼白，不論是誰被他這樣瞧著都會心軟吧。

燕清歌的睫毛顫了顫，她抬起眼，對上那張她日日夜夜都恨不得撕碎的臉，好不容易才扯起一個得體的笑容，回禮道：&ldo;八殿下多慮了。六公主小小要求，臣女豈會推辭？&rdo;

她轉身對著六公主笑道：&ldo;那就麻煩六公主替臣女安排八位舞姬上來。臣女願意一試。&rdo;

六公主一愣，她方才不過是為了羞辱燕清歌才提起舞姬的事情，誰知道燕清歌真的這麼不要臉，這倒是順了她的心意。

&ldo;父皇，燕姑娘自己都這麼說了，可以吧？&rdo;六公主眨巴著雙眼看向皇帝，卻見他用手撐著頭，根本沒有理會六公主，似乎在盯著燕清歌出神。

&ldo;父皇？&rdo;六公主再喚了一遍。這才聽見皇帝說道：&ldo;你先來。&rdo;

六公主喜笑顏開，連忙吩咐人將琴擺了上來。

燕清歌垂首退到了一旁，渾然不知燕家二房的人是如何幸災樂禍，也不知燕老夫人是如何心急如焚。她用餘光瞥見趙修齊對著六公主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踱步走到他的席位坐下，而趙修齊的目光，始終懷著些許擔憂與歉意，停留在燕清歌身上。

令人作嘔。

&ldo;不知燕姑娘擅長什麼曲子？本宮和你彈一樣的曲子也無妨。&rdo;

六公主在那尾金絲楠木琴前坐定，言語間仍是奚落。

燕清歌含笑搖了搖頭：&ldo;臣女只會北疆的曲子，只怕公主未曾聽過，公主儘管彈奏喜歡的曲目，臣女並不介意。&rdo;

六公主不屑的哼了一聲。

北疆來的土包子，真真是粗鄙。

&ldo;那就請在場的眾位做個評判，瞧瞧究竟是本宮的琴藝更好，還是燕姑娘的琴藝上佳。&rdo;

她接過宮女遞來的絹帕，擦拭了雙手之後，那玉指便在琴絃上遊走，時撥時挑。旋律如山間流水，叮咚潺潺，繞於樑上。

六公主所奏的是名曲白雪月，彈奏這首曲子所需技藝高超，若非下苦工狠練過，根本無法彈出其中凜然清潔、雪竹琳琅的意境。

燕清歌靜靜聽著，以六公主的年紀，能彈出其中八成已屬難事，果不其然，雖說琴音不算差，卻也稱不上太好。

不過她畢竟是公主。一曲畢，便有人誇六公主造詣非凡，是可塑之才，各種好聽的話都簇擁著她。

&ldo;該你了。&rdo;六公主得意洋洋的挑了挑下巴，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燕清歌出醜。

燕清歌在六公主方才的位置坐了下來，她伸手撥了撥琴絃，清脆的聲音流溢而出，許久未曾撫琴的生疏感漸漸散去。

打扮妖嬈的舞姬已經來到了殿前，燕清歌輕輕掃了一眼，眸子變得幽深了幾分。

她淺笑著問道：&ldo;聽聞沒有你們舞不成的曲子，不知你們可曾聽過‐‐打仗時彈奏的琴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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