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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信徒”這個綽號,原本是白駒對於那個瘋狂科學家的蔑稱。因為狂信徒將科學定義為追求真理的學問,並且宛如狂熱信徒一樣視其為自己的“宗教信仰”。
假設狂信徒是為了追求真理,我可以在邏輯上明白他為什麼企圖自證真靈。因為在大真靈的假說裡,我們的世界就是大真靈所做的夢,大真靈就是流出森羅永珍的源頭。換句話說就是“道”或者“上帝”,也是古代哲學家所說的“自在之物”或者“絕對精神”,以及“真理”。
而這僅僅是在邏輯上明白,在感情上我還是無法與其共情。
相信很多人都有思考過宇宙的起源和終結,以及自己是誰、從何處來、往何處去這些深奧的命題吧。但是就我自己來說,這些命題最多也就是在上廁所大便的時候或者臨睡前思維發散的時候才會想想,絕對沒有執著到為了知曉答案而窮盡一切手段的地步,更加不要說是為此而付出生命了。
如果狂信徒只是自己做自己的研究,我一定會尊敬他,說這是“朝聞道,夕死可矣”的偉大求知精神;但是他為了達成自己的慾望甚至犧牲了整座城市的人,那麼我就只能說他作為人類已然故障,心理病態至極無藥可救。
只是這樣就已經足夠糟糕了,但是我還有個更加糟糕的推測。
“歷史上從來沒有人接觸過真正的真靈術士,從來沒有。要麼是真靈術士從來沒有出現過;要麼是出現過,但是都變成了‘誰都無法接觸的形態’。”我把自己的推測說給了塞壬,“而想要離開迷霧,則必須破壞‘錨’,問題在於,‘錨’已經與狂信徒合二為一了。”
“如果狂信徒真的昇華為了真靈術士,‘錨’有可能會與他一起,轉化為‘誰都無法接觸的形態’,你是這麼認為的嗎?”她問。
“如果‘錨’在轉化之後失去了原本的效能那倒還好,迷霧會自動煙消雲散。”我說,“但如果只是改變了存在形態,卻還保留著原本的效能,那就意味著我們不得不永遠地被封鎖在迷霧裡了。”
這是最壞最絕望的情況。
最好的情況是狂信徒昇華了,“錨”還留在原地。但即使是那樣,局面也是絕望的。因為誰都無法跨越廣播塔周圍的天塹結界。
現在,真靈之力漩渦還處於“醞釀”的狀態,狂信徒應該暫時還無法昇華為真靈術士,但是在我的感覺裡,那僅僅是時間的問題。
“即使能夠跨越天塹結界,要克服狂信徒的夢幻不死身也是極難的。因為我強化後的‘真實殺傷’已經暴露給他了,很難想象他會對此毫無對策。”我邊說邊思考。
“有兩個辦法。”塞壬似乎也思考了下,“第一個辦法是以暴力強行突破,也就是用出強大到前所未有的‘真實殺傷’。”
我直接問:“第二個呢?”
“第二個是從技術層面上破解。從過去那個光頭惡魔術士的記憶裡,我窺見到了一些夢幻不死身的線索,但他僅僅是使用者,沒有更多的知識了。最好是能夠在接下來得到更加具體的夢幻不死身知識……”接著,她語出驚人,“如此一來,我們非但可以破解,甚至自己也有機會使用夢幻不死身了。”
“自己使用?”這是我從來沒有想象過的事情。
“夢想術士是真靈術士的變種,而狂信徒既不是夢想術士,也不是真靈術士,卻可以使用夢幻不死身,那麼我想,其關鍵應該在於他所掌握的真靈之力技術。而正巧,我們也有真靈之力,為什麼就不可以使用夢幻不死身了呢?”然後,她又補充了一句,“前提是我們學得會。”
說來也是。我也可以使用夢幻不死身——這聽上去可真是有夠夢幻的。而現實是塞壬無法把握住秘密知識的精髓,我則是個法術白痴。
對話的同時,我的步伐也沒有停止,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