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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的血液鎧甲變得像是魁梧的惡魔軀體一樣,從鎧甲上爆發出了宛如血肉燃燒般腥臭而又邪惡的靈性波動。如果是在覺察力敏銳之人的眼中,還能夠隱隱約約地幻視到猩紅色的火焰正纏繞在他的全身上下。甚至不禁讓人覺得,被那不祥的火焰舔舐到的人一定不會被燒焦,而是像是蠟燭融化一樣醜陋地溶解至死。
當他帶著這股火焰突進之際,已經不像是人,更像是從描繪地獄的油畫裡闖出來的混沌之物,所經之處無不在暴虐的轟鳴聲中毀於一旦。我必須為喬安和李鹽的逃跑爭取時間,毫不猶豫地攔截在了這道風暴的面前,召喚出塞壬之刃全力劈砍上去。
尉遲毫無疑問是動用了燃燒壽命的惡魔法術。我真的沒想到他居然一開場便毫無顧忌地使用這種招數。回顧他與青鳥的戰鬥,他之所以會在那時燃燒壽命,倒也未必是因為活捉青鳥對他來說非常重要,更有可能是因為當時的他正處於夢幻不死身的狀態。如果把獻祭壽命的行為視作一種“負傷”,那麼他只要在夢境裡“醒來”,失去的壽命也會重新回到身上。因此對當時的他來說獻祭壽命約等於“什麼都不獻祭”。
但是現在又如何呢?既然他的夢幻不死身是基於這個集體夢境,那麼這裡對他來說應該就等同於自己的現實。在這裡獻祭掉的壽命可是再也拿不回來的。
對他來說自己的壽命就那麼無足輕重嗎?還是說在他看來阻止我們破壞狂信徒的計劃就是如此重要的事情?亦或者——他暫時放棄了夢幻不死身,不再將夢境視作現實了?
對於一般的術士來說,就算獻祭壽命的場地是夢境也絕非不算數。但這個夢境很特別,除非把這裡視作現實,否則即使獻祭壽命,也會在醒來以後恢復如初。尉遲恐怕就是利用了這點——當我想到這點的時候,心裡產生了“正中靶心”的感覺。是的,這個推測是正確的。
不過對於我,對於塞壬之刃來說,無論他把哪裡視作現實都無關緊要。只要我在這裡殺了他,那麼他就必死無疑。
遺憾的是,現實是骨感的,獻祭狀態下的尉遲真的比我強太多了。
僅僅是與他交手的第一擊,我就感覺了出來,此刻我與他的力量關係,就好像從未正經鍛鍊過的家裡蹲遇到了天天浸泡在健身房裡的肌肉人士一樣,正面對抗是毫無勝算的。過去青鳥與他戰鬥的時候能夠堅持那麼久是因為採取了消極迴避的戰術,而我卻必須正面攔截他。
沒過多久,我就敗下陣來,胸口被他鎧甲的重拳狠狠地擊碎,整個人都悲慘地倒飛至路邊的綠化帶上。而他則轉過身繼續追擊喬安和李鹽。
好在我爭取到的時間儘管短暫,卻還是夠用。喬安和李鹽在逃入最近的衚衕口之後便不見蹤影了。原本他們是不可能逃走的,但這個夢境的特性就是空間混亂,城市佈局隨時變動,經常會出現回頭一看發現走過的路變得面目全非的情況。我一開始還覺得這種空間現象很麻煩,現在卻受到了這種特性的恩惠。也不知道喬安是故意藉助了這種特性的東風還是純粹的運氣好,總之真是幫大忙了。
我瞬間再生了自己所有的傷勢,再度向尉遲襲擊過去。
他猛地回過頭來,用充滿殺唸的目光惡狠狠地咬住了我的面孔。
“你真以為我殺不了你嗎?”他巨刃一振,宛如獅虎捕食般悍然殺來。
我憑藉自己專精於戰鬥的覺察力迴避他的攻擊,同時尋找機會反擊。雖然我是那麼地想要殺了這個覬覦青鳥性命的傢伙,但現實是我就連在他的刀刃下掙扎求存都如此困難。
我感受到自己身體裡的血液正在不受控制地亂竄,這是他在動用血液法術,企圖擾亂我的動作。在以主力級術士為對手的情況下,他的血液法術看似只能對我的動作造成毫釐之差的干擾,卻很有可能會在這種宛如走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