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娑羅山之巔,古老的娑羅樹穿透巨石,倔強地生長,直至高聳入雲,葉繁如蓋。破成兩半的石頭異常平坦,像被細心打磨過的那般光滑。風吹雨打,積年累月,那石頭表面碎裂出許許多多深淺不同的紋,野花和青草長在其間,搖曳生姿,質樸而滄桑。筆立挺直的大樹繞著石頭自由地生長,擠擠挨挨,挨挨擠擠,擠出滿山蒼蒼莽莽的綠。那綠漫延到山腳,如墨滴入水,向四面八方擴散,將昂揚的活力和勃勃的生機與鳳梧城輕薄的綠意相襯、相連、相融,完美地遮蓋了腐屍爛肉的腐朽氣息。
謝輕雲眼尖,老遠就認出樹下的人是顧長風。他猛地提氣,幾個起落就到了那堆酒壺旁:“哈,盡是好酒!先乾為敬。”
跟上來的人也都不客氣,稍微寒暄幾句就各自找喜歡的酒去了。莫待拿過顧長風手中的酒壺,並不著急喝。他低語了幾句,顧長風匆匆而去。
秋嫣然笑道:“主人不喝,我可不太好意思下口。”
莫待舉起酒壺,慢吞吞地道:“承蒙不棄,盡興。”
夜月燦齜牙道:“我以為今夜你會有所不同,結果還是一貫的惜字如金。”
謝輕雲道:“他在酒宴上說了太多話,已超越極限。你就彆強人所難了。”
沐北和楊爍都看著莫待,似乎很期待他說點什麼。莫待顯然已沒有說話的慾望,他喝了兩口酒壺裡的水,站到石頭的邊緣,望著鳳梧城的燈火出神。凌秋雁注視著他的背影,暗想:這個人身上有種致命的誘惑力!他沉默時,就算置身於最繁華的熱鬧,也依然帶著疏離的孤獨,令靠近他的一切都沾染了憂傷與落寞,卻又不招人排斥厭惡。他微笑時,總是眼睛先有了點笑意,然後嘴角慢慢上翹,眼裡的笑意跟著就深了。那全然是一朵花開的過程!而看花開的人的心情,就好比隆冬臘月裡深夜獨行的旅客,忽然看見了背風處的山坳裡燃燒的篝火,再多的悽苦都在那一瞬間被安慰,忍不住淚流滿面。而他的凌厲與狠辣,果決與強大,與他的蒼白與單薄格格不入。也因為這格格不入的反差,他顯露出一種異乎尋常的魅力,吸引人靠近。當他平心靜氣時,他那淺淡的笑容,安詳的目光,又有著歲月無恙,溫柔寧靜的美好。嫣然說得沒錯,這個人就像一株怡然盛放的紫蘿煙,高貴神秘,叫人愛不釋手且欲罷不能。幸好他是個男人,不然,我也會很想與他結成閨中密友,時時依在他身旁,陪他沉默,看他微笑,聽他說話。
到底是年輕,藏不住話,楊爍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莫公子何以得知蕭思源有皇帝的玉佩?又憑什麼斷定那玉佩就是聖物?在紛紛的傳言中,只聽說皇帝賜名於他,並沒有提及玉佩的存在。”
“這事是趕巧了。早些時候,我路過霓凰城,正好遇見蕭思源和一幫皇室子弟在城外的樹林里約架。蕭思源一方本來佔有優勢,眼看就要獲勝。這時對方陣營就有人說了,我們不敢對你下手,不是因為你是寧王的兒子,而是怕傷了你懷裡那東西。你如果是好漢,就放下它,咱們重新打過。蕭思源當即就掏出玉佩交給了貼身小廝。再後來,我依著雙方的言語拼出事情的真相:蕭思源出生後,皇帝不僅親自賜名,還以隨身玉佩為賀,命其時時佩戴,不得離身。”
“原來如此。看來這蕭思源的身世並非臆測詆譭,不過是個不能說的秘密而已,大家早就心照不宣了。”楊爍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寧王一生馳騁沙場,保疆護國,卻沒能護住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家,想來也是唏噓。”
“此等昏君,要來何用?”沐北憤憤然。“也難怪寧王心灰意懶,不再似當年那般嘔心瀝血地輔佐朝政。”
“寧王之辱,好歹還算家醜。”秋嫣然冷笑道,“前不久,一對被官府欺壓得走投無路的老夫妻竟然來求我哥替他們出頭,了了使他們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的冤枉官司。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