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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氏與侯氏一見面,便執手相看淚眼,再也不肯鬆手。
王熙鳳笑吟吟地走在後頭,跟顏氏並排,兩個人眉來眼去,打著眉眼官司。
你怎麼笑這麼大?
你笑得也不小啊!
我婆婆的閨閣密友,我當然得禮貌!
我家的庶母,我自然也不能冷臉。
你虛偽……
彼此彼此……
一路進了後宅花廳坐下,四個人才彼此見禮。
侯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甄太妃順手拉著坐到了上首,連忙站起來,尷尬地請王熙鳳上座:
“貴妃娘娘,妾身失禮了!”
“不妨事。太妃娘娘心疼思念郡主,你們一處聊天也是該當的。”
王熙鳳笑得燦爛,話說得謙遜,但行動卻誠懇得令人瞠目——老實不客氣地便去坐了上首,與甄氏對坐。
然後轉向甄太妃:“陛下忙著,皇后病了,所以派了妾身來迎候太妃娘娘。
“太上皇的旨意妾身也聽說了,若是郡主不肯打消出家的念頭,太妃娘娘就要在南府一直住下去了!
“說起來,只怕這旨意正給在郡主和太妃的心坎兒上了吧?!”
說著便笑起來。
侯氏眼眶溼潤,顯然是真情實感地思念舊友,想要多盤桓幾日。可甄氏的表情卻不自然起來。
在旁邊仔細觀察的顏氏立即便意識到,只怕王熙鳳之前的閒談說笑,都是有的放矢。
心下一顫之餘,立即便豎起了當家主母的警惕,當下便綻開一個溫和笑意,圓場道:
“貴妃娘娘說笑了。
“家中逢此大變,還要勞太妃娘娘親自來寬解,已是我南王府的無能。
“只是婆母與太妃友誼深厚,欲請太妃多留幾日,也是一片心意。
“然而太妃娘娘還得回去侍奉太上和太后,我等自然也不好多留太妃,不如,約定一個日子……”
說著,看向侯氏,目露懇求。
侯氏雖然依賴不捨,卻也知道南王府如今對朝廷和皇室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自己孤兒寡母一共兩個半人,若是不知趣,想必太上和皇帝也不會一直這樣有耐心下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能再鬧下去了。
侯氏心酸地落了淚下來,看向甄太妃:“不如就請太妃娘娘在寒舍住上十日,如何?”
十天。
夠了。
王熙鳳不等甄太妃開口,便搶著笑了起來:“那就這樣說定了!
“郡主打消了出世的念頭,小王爺有靠,郡夫人也有了主心骨,南府還能好好地延續血脈,這是朝廷之福。”
說著,立即便站了起來,笑著給甄太妃行了個禮,
“妾身已經出來許久。
“如今陛下給妾身派的差事,妾身業已辦完,那就不打擾太妃娘娘與郡主敘舊了。
“炎天暑熱的,太妃和郡主都上了年紀,好友重聚,難免悲喜交加,還是寬坐得好。
“讓郡夫人送妾身出去便是!”
話都讓她說盡,甄太妃一個字的嘴都插不上,侯氏又感激王熙鳳給她行方便,趕著便站起來答應。
又殷勤地命顏氏把王熙鳳“好好地送到輦車之上”。
前後不過半刻,王熙鳳便又拉著顏氏從花廳走了出來。
卻又並不立即離開,而是一拐彎進了離得不遠的一間敞軒,搖著扇子道:
“我來這半天,一口飲子都沒吃呢,腳軟了,走不得!”
顏氏噗嗤一聲笑,忙命人去端蓮子綠豆來:“配著冰酪,快些送來!”
王熙鳳這一連串的舉動,早就把跟著的夏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