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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
“小夭。”
低沉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
相柳……小夭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防風邶近在咫尺的臉龐。
他半支著身子，一手攬著她，一手握著她伸向半空的手，正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邶，我做噩夢了。”小夭喃喃。
邶抬手擦拭她額間的細汗，輕聲說道，“你是不是夢到從前的事了？”
小夭帶著哭腔，低聲說，“我夢到自己就像顆種子，被埋在地下，上面覆了很厚很厚的土壤，怎麼也掙脫不出。我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見，什麼也感受不到，連時間都是靜止的。”
防風邶耐心聽了一會兒，大致猜測小夭描述的這個夢境，應是燭龍剛把她從九幽帶回時的意識，那時只是一縷殘魂，連元神都算不上。
“我想我為什麼要這般痛苦地活著，彷彿被人挖了眼，割了舌，又剜去了心，葬於那永無止境的黑暗中。若真像睡著了那般倒也罷了，可是意識卻又異常清醒，醒不來，又死不了，我好害怕。”
邶抬手撫在她額間，試圖用靈力安撫她陷入痛苦中的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能感覺到一些溫暖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只覺周遭不再那般黑暗冰冷。再後來，我彷彿又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了，又生出了眼能看到一些什麼，只是一切都太過於模糊了，白色的身影，怎麼也看不清的臉。”小夭她抹著止不住的眼淚，依舊在低聲自語。
寂靜如水的夜色裡，只有小夭的喃喃低語在空氣中散開。
“我太貪慕那一絲似有若無的溫暖了，即便它是那麼悲傷，讓我心口疼痛不已。伴隨著這樣的疼痛，又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我能聽見有人說話了。雖然我辨識不出是誰，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每一句話我都牢牢地記在心裡，那是我能堅持下去的動力。”
小夭抬手捧著他的臉，眼神迷離地看著他。劍眉入鬢，目若朗星，那裡面清晰地映出她的臉。
微涼溼潤的唇覆在她唇瓣上，明明帶著鹹澀，心裡卻覺比這世間最甜的花蜜還要沁人心肺，讓她忍不住貪婪地吸吮著。
一切都是真的。
為了這一刻，再漫長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