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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曹操問道:「現下情況如何了?各營可有驚動?」
有一將起身出列,回話道:「來敵數量應該甚少,除了本營以外,並無其它滋擾。因此各營俱無損失。末將已分派親兵四處巡查局勢、安撫諸軍,務使士卒鎮定、部伍行軍如常。」
說話之人身材高大,猿臂寬肩,闊面虯髯,相貌極有威嚴,乃是典軍校尉、行領軍夏侯淵。他是曹氏親族中極其善戰的名將,素來位高權重;此番出兵,是他隨侍曹操左右,督領眾將,並具體負責有關大軍行動的一應安排。
「來敵的數量必然甚少,否則就不會在陣前叫罵,而是直取老夫的首級了。」曹操睨視夏侯淵一眼,淡然道:「至於巡查局勢什麼的……賊人如此稀少,難道還敢鏖戰不退?既無後繼戰事,眾將自然會去安撫部屬,要你巡查做甚?」
曹操說話語調很平和,聽不出特別惱怒,然而夏侯淵額頭隱約見汗,立即深深拜倒:「都是末將失察,請丞相恕罪。」
「起來!」
曹操不再理會他。
或許是覺得有寒風吹過,曹操往車輛的邊廂靠了靠,侍從慌忙取來一領裘服,小心翼翼地為他披上。曹操攏了攏裘服,將雙腿盤縮到一起,雙眼微閉,臉上露出舒適的神情。
隨後,他轉向文臣一側問道:「各位,對此事有何高見啊?」
眾人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在這些隨從曹公許久的部屬們看來,曹公的用意其實並不難猜。在赤壁敗戰之後,曹公急於收穫一場壓倒性的、毫無瑕疵的、徹頭徹尾的勝利,並且用這場勝利向天下人宣告,曹軍依然強大如故。然而,還沒等曹公抵達淮南,孫權就跑了,這就像是用足全身力氣的一拳落在空處,叫人有些尷尬,也完全不符合曹公重振軍威的預期。所以曹公才會如此急躁地催動兵力……哪怕能夠抓住江東之師的尾巴,贏得幾場小勝也好!
沒想到小勝還沒見到,先遭了賊寇上門滋擾……還是當著主人家的面,雖然被當眾辱罵的不是自己,可這些文官也能體會到曹公的心情,真的太羞恥了。
當然,賊寇不過少量;彼輩再怎麼猖狂,其實也對大軍毫無影響,影響的只有曹公的心情而已。最近數月以來,曹公的脾氣日漸暴躁,已經有不少人因為逢彼之怒而遭杖責,眼下又到了曹公情緒不佳的時候,誰會比較倒黴?誰願意去應對曹公的問話?文官們眼神低垂,餘光左右掃視,一時間誰也沒有動彈。
曹操看看文官們眼神亂晃,不禁冷笑。他也曾經為人下屬,如何看不出這些小動作?只不過懶得計較而已。他的視線沿著一個個冠帶儼然的身影掠過,最後停留在一處:「伯寧,你來說說!」
被稱為伯寧之人坐席在文臣一側的較後方,年約三十許,雖著文官袍服,卻面相精悍、眼神鋒銳,起身時的行動也輕捷有力。此人乃汝南太守滿寵,他歷任兗州從事、許縣縣令等職,素以執法剛強嚴明著稱;又曾出為奮威將軍駐守荊州要隘,於文武兩途均有才能。
滿寵出列行禮,在眾人憐憫的目光下稍作沉吟,隨即道:
「愚以為,丞相此番動兵,軍容赫赫,威震天下,吳賊聞風而走,窮迫退兵,是其有自知之明的表現。我聽說,上古舜皇整軍振旅,不動干戈即懾服三苗,想來其狀便如丞相逐退吳賊這般了。從今後,江淮之間的局勢大定可期,這全都是丞相威德所致。至於今日的幾個小小毛賊……丞相雄兵所至,如沃雪注螢;雷緒、陳蘭之流雖首鼠反噬,終究不過烏合之眾,其力不足自強,其勢不足自保。然而,彼輩之中也有輕狡敢死之士,加之在此地經營多年、深通地理,難免有跳梁之舉。對此我們無須理會,以丞相治軍之嚴,只要大張警戒,緩緩而行,自不會為宵小所趁。」
曹操微微點頭。
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