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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彤一邊暗自盤算,一邊又從記憶裡扒拉出一些畫面,溫聲安撫道:「阿兄莫要說些傻話了。這些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你又不識字,那些書信,不過是此前那位大人的問候罷了……你也知道,我是如何來的。」
男人看了眼管彤:「莊戶裡頭的孩子,都要讀書的。我自幼懶散,雖不識幾個字,可是上面入宮幾個字還是看得懂的。」
管彤嗯了一聲:「我只是問詢如何入宮。當初我們家境艱難,若不如此,阿兄也無法娶妻生子。如今阿兄闔家安樂,我便放心了。」說著,她又看了眼男人,「那些信……」
「不都被你燒了麼?」男人絮絮叨叨,充滿擔憂,「你的頭傷了,記憶也顛三倒四的了麼?你就在我面前燒的,還讓我誰也不許說,說此後我們就不是奴身了。你都忘記了麼?」
「啊……」管彤想了想,剛才湧入的畫面真的太多又太碎,管彤甚至感覺不到原身的感覺,「不記得了。」
「不記得……不記得也好,也不是什麼好事。」男人倒彷彿是鬆了口氣的樣子。或許對他而言,管彤忘記了,也讓他的心理好過一些,不會有愧疚的感覺吧。
但是管彤也並不在乎,她大概拼湊出了一些事。
宮正名下的莊戶們,自幼都會讀一些詩書,這解釋了為什麼原身會讀書識字的事情,而原身與宮正有書信來往,再結合此前看到的那封書信,就明白的說明瞭管彤確實是受宮正的指使。而管彤的「父母」如今又是自由人,早早的來到城中生活……要抹去這麼一個普通夫妻的存在痕跡,操作就簡單了很多。
這是一個局,不知道佈下多少年了。
管彤意識到這一點,又有些想不通。
為什麼呢?
宮正是衛南風的姨娘啊。以衛南風的性格,只要宮正不出什麼差錯,那麼衛南風就會給予宮正符合她身份的位置。如今後宮大小諸事,宴席安排,都是宮正一手負責,這足以看出了衛南風的態度。
若是僅僅祈求權力,宮正已經獲得了,難不成,宮正還想當皇帝麼?
光是這麼想,就連管彤這樣的穿越者都覺得荒謬。
她暫且打住這樣的念頭,重新看向眼前的男人。如果選擇了衛南風,那麼這樣普通人的親情和未來,就都跟管彤無緣了。或者說,當初從原身選擇了入宮,這一切就都無緣了。
管彤不知道原身是如何想的,她只是溫和的對男人說道:「阿兄,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想要在二十五歲出宮,恐怕已經不行了。」
「什麼?」男人一愣,他著急的想要抓住妹妹的手,但隨即又頓住,只是看著管彤。
「阿兄,你好好的過好自己,你和嫂嫂……」管彤的目光移向一旁的女人,她笑了笑,「好好的就好。」
他們又低聲說了幾句別的什麼,隨後管彤轉過身,慢慢朝前走。
宮門大開,就好似張大口的怪獸。可是在如今,這怪獸讓管彤卻有一種奇怪的安全感。她一步步走過與親人相逢,痛哭著又歡笑著的青年男女,走過那些焦急等待的宮人們,她看到此前那個小姑娘焦急的,滿是焦慮的眼神。
小姑娘不明白為什麼,她還在踮著腳,努力的張望,可是侍衛已經很久沒有叫過人的名字了,她的眼神中染上了一點絕望。
今年她的親人大概是不會來了。
管彤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停息,她繼續往前,走過那些白髮的,瘋癲的,希望又絕望的眼神。
遠遠的,廣芝仙立在那裡。他是個閹人,是個太監,是個不完整的男人,他立在那裡,面容俊秀,眼神陰鷙,神態又謙卑柔和。
「管娘子。」廣芝仙朝管彤行了一禮。
管彤嗯了一聲,又問:「聖人讓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