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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花。算不得美人，卻很討人喜歡。
大概意識到我在看她，她略眨了眨眼睛，很快便又屈膝，說道：&ldo;民女顧清揚。&rdo;
韶兒大概想試衣服，正專心致志找腰帶扣。他動作笨拙可愛得緊，像一隻追著自己尾巴的貓。青杏兒在一旁急得直抻脖子，卻不敢貿然上前服侍他。
我便丟韶兒一人折騰。
‐‐顧清揚這個名字，我還是記得的。上一世蘇恆南行回來，帶了個女人來，便是顧清揚。回來第三日便封了美人，劉碧君懷孕後，她跟著一併晉封為貴人。晉位之破例，一度人人矚目。
我一直以為，她是蘇恆抬舉了來替劉碧君出風頭、惹人妒的擋箭牌。反而不明白，蘇恆怎麼把她送到我跟前了。
她與我確實是有些親戚關係的。
&ldo;世家求婦，北沈南顧&rdo;。沈、顧兩家的女兒，生得清貴，養的美好，素來都是有口皆碑的。歷代都有名著於世的美女或是才女，女孩兒們都嫁得極好。兩家也有些姻親關係。論起來，她該是我的表妹。
不過當年亂世，沈、顧兩家各奉其主，早已斷了往來。
如今顧家當家的是顧仲卿，戾帝那邊來的降臣，因為處境微妙，便不大愛交遊。
自然也不會跟沈家太熱絡。
我說：&ldo;原來是顧家表妹，樂耕先生近來可好？&rdo;
她笑道：&ldo;祖父在會稽開荒了五畝良田，這幾年都在打理農事。農閒時樂山樂水，很是逍遙舒愜。&rdo;
這卻讓我吃了一驚‐‐我雖猜到她是南顧家的女兒，卻沒想到她竟然是顧長卿的孫女。顧長卿娶的是我祖父的同胞妹妹，這聲表妹，叫的不冤枉。也難怪她自稱&ldo;民女&rdo;。顧家雖以顧長卿為傲，然而這個本家嫡長子卻最受不得拘束，官袍一脫便逍遙江湖，從此跟顧家斷了聯絡，如今確實是一介糙民。
我便又問：&ldo;太夫人可好？&rdo;
她笑道：&ldo;祖母開了幾家藥行，偶爾也賣字畫補貼家用。&rdo;她大約也知道，太夫人是我本家姑婆，便也不藏掖著，又說，&ldo;‐‐祖父種田一貫是穩賠不賺的，幸而有他的名頭在，祖母的字畫還能賣幾兩銀子。&rdo;
我怔了一怔。
她便低聲笑著解釋道：&ldo;如今市面上收的菩薩圖、簪花仕女圖，雖題了祖父的字號，卻都是祖母的手筆‐‐除了祖母，祖父從不畫別人的。&rdo;
我不由也跟著笑了起來。
顧長卿的專情，與他的&ldo;高標出世&rdo;一樣舉世皆知。
韶兒這會兒終於脫去了衣服，我隨手用被子將他包住。
韶兒戳著我的手背，道：&ldo;娘，娘。&rdo;
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顧清揚笑道：&ldo;娘娘不要冷落了小殿下，看他嘴都嘟起來了。&rdo;
說著便將衣服交到我手裡。
韶兒便往我懷裡鑽，乖巧道：&ldo;娘親跟姨姨說話吧，韶兒自己也能穿。&rdo;
‐‐偏不學好，非要學蘇恆的言行不一。
我無奈，便用衣服包住他，道：&ldo;伸開胳膊吧。&rdo;
他抿了嘴唇垂著頭笑，伸開手臂，脆生生道：&ldo;嗯。&rdo;
顧清揚上前給我幫忙，一面閒聊著，大概有意消除我的疑心，說道：&ldo;民女行醫路過南陽，正碰上聖駕經過。聖上見民女有些醫術，便命民女隨駕侍奉藥石。是以來到長安。
